甩开他
手。他更顽强地抓住
。感觉胳膊上传来三十岁男人强大腕力。
“去化妆室，发现你已经走。”
他仍然喘着粗气。
“今天辛苦。
定很累，回去休息吧。对，你说要去吊唁吧？美英啊，今天真很感谢。对，你方便时候……”
呆呆地盯着地面，等着前辈接下来话。
套。导演似乎发出什
信号。前辈面色苍白，又在图画纸上认真写着什。他哭丧着脸，高高举起画纸，仿佛向发出求救信号。
——抬起头来，美英啊。抬抬头，求你。
录像是怎结束，已经想不起来。逃跑似离开拍摄现场，慌慌张张地换上衣服，站在电梯前。想直接离开，不和前辈打招呼。返还出入证，走出电视台时候，周围已经暗下来。包里手机不停地响。不碰书包，无视振动音，径直往前走。摇摇晃晃，好像挨揍。想尽快离开。当站到地铁站前人行横道上时候，听见有人焦急地呼喊名字：
“美英啊。”
没有回头。
“你用短信把账号发给，还有身份证号……”
脱鞋，瘫倒在地。房间里散发着湿漉漉洗衣服味道。组合式二层衣架上挂着各种夏天衣服，像蜕下皮。美希发短信问：“你不来吗？”还有前辈短信：“路上顺利吗？”呆呆地看着手机液晶屏灯光，拔出电池。关灯，躺在地板上像个“大”字。天花板上荧光灯不安地颤抖。这个房子里灯很奇怪，即使按开关也不会立刻熄灭，总是微弱地闪烁很长时间。因为电源切断之后，玻璃管里物质还会发光。有时会持续几小时，闪闪烁烁，不能彻底熄灭。穿着黑色正装，仰望着天花板。地板很凉。不知道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洗过衣物，单间里充满湿气。躺在这样房间里，感觉就像沉入深水。久久不动，盯着玻璃管里流来流去水银，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和故乡朋友们去过地方，在波河看到光芒。
那是八岁暑假里事。和同村孩子们去学校后山玩水。比起小河，水太深；比起水库，又太小。这样水坑被草丛包围，凹凸不平。人们都管那儿叫波河。不是泥潭，也不是河，反正人们就这叫。那时候，跟玩朋友大概有五人。班里学习最好民洙、后来毁数学成绩炳万、死党美希，还有另外几个孩子
“美英啊。”
信号灯变。快步逃跑。
“等下。”
前辈抓住胳膊。他汗水涔涔，气喘吁吁。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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