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天哪,他多想继续睡觉!眼皮下肌肉沉重地弹跳着,他当下只有个念头:躺下,继续睡。
然而拉斯穆斯不安就像只不停转圈、极度,bao躁小老鼠,被关在小小笼子里,又撕又抓。
“他们就这样被装在黑色垃圾袋里面,亲眼看过,知道。他们对待死于艾滋病病患,就像处理垃圾样。不要变成垃圾,本杰明,不要!”
本杰明实在不知道该怎回答。
拉斯穆斯话句句属实,正因为这样,本杰明才无言以对。
就是不要。”
本杰明又叹口气。无数个夜晚,他们总是像做噩梦那样惊醒,每次情节都如出辙:拉斯穆斯突然感到忧虑不安,或是因为不舒服而醒过来;本杰明直努力安慰他,但都徒劳无功。
“亲爱,你到底不想要什?你不舒服吗?你需要呕吐吗?”
“不要!”
拉斯穆斯将额头贴在冰凉玻璃窗上。窗外就是他所熟悉世界。庭院,篱笆,篱笆后方是那条能带他远离科彭小镇路,引领他通向欧颜,通向阿尔维卡。现在,他在这里。
这种“黑死病”传播模式自从被发现,迄今已有两年光阴。尽管如此,保健与医疗界听闻这项恶疾,仍然惊如丧家之犬。
被检测出HIV阳性反应带原者与艾滋病患都知道,自己最后将落脚何处——巨大黑色垃圾袋。
本杰明和拉斯穆斯都知道,这切就从死者自罗斯勒海关传染病医院被送到丹德吕德市立医院进行验尸开始。被指派搬运尸体人根本不敢碰触死尸,因此要求医院职员把尸体装进附有拉链运输袋内,然后丹德吕德市立医院又把他们塞回袋子内。弄到最后,死者就躺在黑色塑料袋内,算是为那些觉得处理死者遗体令人感到不快、恶心职员所做点让步。
这项举动导致殡仪馆也认为患者遗体极具传染性。根据瑞典葬礼传统,应该要清洗死者遗体,为死者穿上有可分离式袖口白色上衣。但是,面对艾滋病死者遗体,这些传统仪式全都省。
艾滋病死者遗体从此被视为
清洁车上橘色警示灯又扫过好几轮,光线屡次照进房间,就像从瞭望台扫进囚室探照灯。
在这扇真实窗外,没有任何新世界,没有路能够引领他到别处,没有,什都没有……
“唉,拉斯穆斯,”本杰明重重地叹口气,“现在已经是半夜,们明天还要上班。你能不能直接告诉,你到底不想怎样?”
“不想死。”
“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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