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5 / 13）

不播贷款广告。”她想起李修发牢骚时面孔。桃花机械地换着频道。大概是冬天缘故，某销售机构在卖窗框。另个频道说，雅马哈三角钢琴每月只需79917元。大屏幕发射出来电波把桃花身体照得花里胡哨。以前和李修去水族馆时候，两个人头上也有类似花纹闪烁。那是水影，还是光影呢？当时李修伸出只手自言自语，“光也会结冰吗？”桃花像是在欣赏美丽座头鲸，观看着资本和商品懒洋洋游泳样子。显而易见又枯燥无聊，她偶尔也会像丢魂似盯着不放。桃花面无表情地继续按着遥控器。屏幕上，位中年男性正在讲解自动冲洗马桶原理，同时擦去夹在手指皱纹间巧克力酱。正在这时，当当当，外面有人敲门。

桃花打开门，李修就头栽倒下去。半截身体撞在门上，另半跨进厨房。桃花双臂交叉，低头看着李修。皱巴巴西装前襟沾呕吐物已经干。桃花蹲在门口，先帮李修脱掉鞋子。那是四年前李修进入房地产咨询公司时桃花送黑皮鞋。桃花把李修胳膊搭在自己头上，长长地垂下来，然后拉着他走向客厅。被女朋友手抓住，有气无力李修闭着眼睛，嘻嘻地笑。桃花在李修脖子下面放垫子，从卧室拿来细纱被子，盖在李修身上，然后看着他呼吸变得均匀、平稳。桃花斜躺在李修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相爱多年恋人沉睡脸庞，仿佛就算分手也不会忘记。根线头从被子边缘露出来，跟随李修呼吸轻轻颤抖、弯曲，然后又飞走。

八年前，两个人在鹭梁津江南教堂第次见面。那是个耳朵都要冻掉寒冷日子，好像早晨七点钟左右。江南教堂以给鹭梁津备考生提供餐食而闻名。桃花和李修两人都不信仰宗教，那天却都拿着同样重量白色自助餐用塑料碗，站在同个队伍里。每次回忆起初见李修瞬间，桃花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充满潮湿餐厅饭味、煮牛杂碎酱汤和辣萝卜气味，而不是花芬芳和风气息。前来教堂吃饭人们，几乎没有人互相打招呼。每个人都专心吃着碗里饭菜，眼睛盯着教材。那天桃花也是戴着耳机，坐在餐桌最边缘位置。看着印有“通*”“,bao力”和“强盗”等英文单词印刷物，舀着酱汤。她担心自己背诵能力会不会下降，其实并没有听任何音乐。这时，李修主动跟桃花说话。桃花拿下侧耳机，露出“刚才你说什”表情，泰然自若地抬头望着李修。

——说可不可以坐在这里。

桃花缓缓点头，然后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