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有人当面承认,底下片寂静,安红石突然冒出声音便格外清晰。
“这倒怪,难道厕所平时是香吗?人吃五谷杂粮,怎可能不臭!”她语气带着轻蔑,其他人下子笑起来。知青们笑声既有年轻人起哄,也夹杂报复快感。
:“刚刚说话你在开小差?现在各个连队在搞芽接大比武,们苗接班路领先,芽条可能会不够用,明天需要支采芽小分队,去老连队那座山采三百根橡胶芽条过来。安红石,你就是小分队队长。要好好完成组织交给你任务。明天下午三点以前定要回来。”
安红石不吭声,傅丹萍问:“小分队几个人?”她声音不高却有穿透力,在雨声中抵达每个人耳畔。
“队长定,你要谁就带上。”
当晚,安红石边用洗过脸热水洗脚,边抱怨常植道整人。到老连队,路远不说,雨季更是难走。傅丹萍说,没事,反正有和陈宁陪你去,路上大家说说话,就当郊游。
事实上,前往老连队路途绝非“郊游”那轻松。当日虽然晴朗,但因为前夜雨,途中处低地变成篮球场大水塘,最深处过膝,三个人走得狼狈不堪。陈宁细心地带盐,好在直到穿过水塘,无人遭遇蚂蟥袭击。
陈宁对安红石说:“看来常知道这人记恨心大,什小分队,明明就是整人。”
安红石说:“还说呢,要说到底,都怪你吃他家狗。”
常植道养过只黑背黄腹土狗,据说带点狼狗种。狗额头上有眉毛样黄点,所谓“四眼狗”。三年前,陈宁抓青蛙烤吃,被常植道训顿。常植道说,青蛙是吃害虫,你吃青蛙,就不怕害虫泛滥吗?陈宁想,吃饭没油水,还不让人自力更生,真没道理。他气之下又去抓青蛙,这次烤完不是自己吃,而是喂常植道狗。那只狗被他喂过几次,变得服服帖帖。
后来,陈宁把狗杀吃。和他要好男知青们都参与吃肉活动,女知青们心里膈应,没人去。安红石讨厌常植道,却很喜欢那只没有名字狗。常植道喊它“喂”,对它很粗,bao,不让进屋,他老婆邓小英也不大管那只“喂”,想起来才喂它点剩饭。要不是平时没肉吃,狗也不会那容易被陈宁收服,更不会轻易就被杀掉。
常植道在狗失踪几天后才意识到不对。最初他还以为,狗发春出门撒野来着。他召开大会,问有没有人动过他家狗,并且本正经地说,最近厕所很臭啊,吃肉拉屎才会臭。你们到底做什,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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