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不够
，所以接
两份兼差，刻蜡板，中学代课教数学。她们进校不到
年，物价天天涨，学校食堂米饭也是杂质渐多，沙子、秕子乃至老鼠屎都会出现在饭里。吃得坏还在其次，男生根本吃不饱，所以联大学生几乎人人兼职。外文系程跃民参军前帮他老师誊抄资料。肖毅新近工作是在师姐开饭店兼任厨师，他是四川人，拌手好凉菜。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买菜，早集菜要便宜些。他学当地人用背篓，背着菜来回走个多小时，回到西门外饭店，洗洗切切，拌几大盆凉菜，再去上课。那家饭店只卖三样东西，烙饼，粥，凉菜。苏怀殊带吴若芸和盛瑶去捧过场，她们几个是江浙口味，在这边渐渐习惯米线加辣，仍觉得肖毅凉菜实在是太辣也太麻。尽管该店价格实惠，学生们也只有打牙祭才去吃，好处是下饭，小碟菜可以下完大碗粥加烙饼。师姐店大半年后改卖西餐，做美军生意，肖毅将会失业。不过在民国三十年五六月间，他仍是个辛勤厨师兼社会学学生。
暑假，苏怀殊去重庆。差不多就在她赴云南考联大同时，妈妈从上海辗转抵达重庆，和姨妈还有两个表哥同住在租房子里。时隔年，又吃到妈妈做饭菜，又可以作为独生女撒娇，苏怀殊感到满足，同时又有没来由不满。她想念云南，想念明净天空中迅速移动云朵，那
高远白亮，让人感觉自己离天空都更近些。她想念炙热阳光。重庆跑警报也不比昆明在户外，防空洞炙闷如地狱，里面每个人脸上尽是灰败对死亡恐惧，哪里像联大学生们还有心情带着书温习呢。
没等暑假过完，她就回昆明。
“盛瑶病。”这是吴若芸看到她第句话。
苏怀殊本来兴致勃勃，想把包里苏式话梅拿出来分享。在后方能吃到这个不容易。她在重庆家报社表兄托人弄来。她赶紧问是什病，吴若芸说，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愁死。
暑假里，宿舍有好几个人离开，吴若芸便把盛瑶喊来和自己作伴。联大宿舍十六人间，八组上下铺。她下铺是苏怀殊，早就讲好让盛瑶暂住。吴盛两人是隔房表姐妹，除吴若芸小时候去苏州姨婆家也就是盛瑶奶奶家玩，她们还是第次这亲密地同寝同食。
吴若芸代课工作暑假停，她又找份工，给家本地富商孩子补课。学生乖而愚钝，少不得费工夫。她从外面回到宿舍，经常不见盛瑶，问室友也没人知道。等盛瑶回来问，说是出去散步。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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