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蕊整个人魂儿仿佛下子被抽走似,感觉天塌下来。
怨自己自作聪明,没想到遇到是个王爷,更没想搅进命案和如此复杂阴谋诡计之中。
这下真完,就连回去教坊司继续贱业也不能,还变成钦犯!
哭很久,杜千蕊从床上爬起来,又对着铜镜看自己红肿眼睛。她也不哭,反正从小到大,直都没好事,不是被卖就是被侮辱,今天也不是第回感觉日子如此混账,所以她很快就从崩溃情绪中恢复过来。
杜千蕊思前想后,觉得趁此时还没事发,赶紧离开北平,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明智做法。她无处可去,看来只有回老家,那穷乡僻壤村子,京师榜也到不……得想想法子,怎回江西。
子,看见曹福站在马车旁边,便道:“看几件成衣,这铺子手艺不行,咱们走。”
曹福坐到前面,甩下鞭子,回头道:“杜姑娘,咱们现在去哪?”
杜千蕊道:“回府,不做。”
回到郡王府,朱高煦和王贵出去后、似乎还没回来,杜千蕊忽然很怕见到他。她脸上笑容已完全不见,惨白张脸,在前厅遇到王大娘。
王大娘偏着头,毫无顾忌地看番,问道:“杜姑娘,你是不是病?”
不然哩,能去哪?
就在这时,王大娘“砰砰砰”拍几下门,在门外道:“杜姑娘,王爷和王贵回来!你去告诉王贵,好让他给你拿几副药。”
“好勒!”杜千蕊装作若无其事口气回应。
她打开房门,埋着头不想让人看见肿眼睛,径直去厨房,自己烧水,好用热毛巾
杜千蕊之前在府上直与人为善,小心讨好每个人,这时也没耐心,顺着话冷冰冰道:“有点不舒服。”
她走进自己住厢房,“砰”地声把门关上,径直趴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用压抑声音大哭起来。
可悲!这个词像把刀样,准确地捅进她心窝。她不是没被人骂过,但没有真正骂到痛处,完全不会有今天感受。
杜千蕊越想,越觉得自己真可悲。无耻地编造个身世,实际上却并没有让人叹息可惜之处,无非就是大群教坊司姑娘中,最不起眼个罢。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存活在这世上理由都没有。
记得在富乐院时,杜千蕊因为可怜个服侍人丫鬟,常送些不穿旧衣服给她,不料那丫鬟却在背后说:穿杜千蕊衣服,比她穿还漂亮……当时杜千蕊就骂她“可悲”。结果现在,杜千蕊自己竟“穿上”别人身世,比那丫鬟更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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