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吓人
，他太吓人。”
夏惊涛像是在告状。
“没事，还好后果不算严重。以后别喝酒就是。你也要记住教训。”
“没以后，
跟他没以后。”
这话将近三十年前就听到过。
“喔！”
马政也感到害怕。处长不去当也罢，才四十五岁，就再也站不起来，这个还是很让人恐惧
。
再次睡醒，睁开眼看到是夏惊涛那张刀砍斧劈般脸。
这张脸太有局限性，三下五除二，不通情理，缺少过渡与调和，天然就不再适合扮演人生许多角色吧？比如，长这样
张脸，怎
可以去当个处长呢？
歹徒，他就是个刚愎自用歹徒。
“其实也好理解，伺候个中年男人，龙精虎猛，有点儿那种意思吧。”
“喔？喔？”
真是个难题啊。马政在心里感慨。半新不旧机器最讨厌，旦出故障，没准都会跳起来咬人吧？
说话功能受阻看来也不错——人类大多数语言可以用抑扬顿挫“喔”来替代嘛。这种状况还能持续多久呢？想来是持续不多久。医生说症状并不是很严重，康复绝非遥遥无期。
“找个年纪太大来，好像也不合适。”
窗帘贴在天花板上，让人感觉空间是悬置倒转着。
“儿子要回来看你。”
“喔。”
“就让他回来几天吧。正好夏攀也要回来，也能见见。”
“喔。”
当年他们跟夏惊涛摊牌
夏惊涛蹙眉瞅着马政，他离得太近，鼻息都扑到马政脸上。
“你说，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怎给王晰交代？”
马政估摸下，觉得他这是在倒打耙。
“还好是跟你在起，要是跟他们局里那些人，这就是个事件，他以后还怎做人。”
王晰在旁说，听上去分明是在给夏惊涛推卸责任。
“喔！喔！”
太想说“不合适！不合适！”，根本无法想象被个老太婆把手指捅进嘴里搅拌嘛！
心情激动，两条腿跟着痉挛起来。它们直被固定在康复机上，随着机器轮转，没准都走十几公里。
“喔！喔！喔！”
王晰扑过去关康复机，手按着胸口说：“吓死人！就是得这操心，稍不留神，没准你就永远站不起来！”
“学校又催上班，得抓紧找个保姆。”
“喔。”
王晰是中学老师，这学期好像还带毕业班。
“保姆太难找。才知道，像你这岁数，找保姆最难。伺候老头儿倒好找些，人家听你这岁数，多数都会打退堂鼓。”
“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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