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写作,甚至也不再阅读,知道真正伟大文字都存放在们目光无法触及地方,古往今来都如此。对不从事写作人肃然起敬,因为他们都有可能曾经拥有,正拥有,或将要拥有那支笔,在无人知道地方书写各自杰作。因此那支笔无处不在。它正在某个人梦里发光,从个人梦里传到另个人梦里。人会死,文明也可能覆灭,唯独它是永生。
并非无所获,还有这些年用过笔记本,抽屉,书架都是。打开来,全是空白。但知道,当本子闭合时,隔绝开所有目光,那些字句会重新显现。黑暗中,它们自顾自地璀璨。把本子放在枕下,临睡前摩挲番,枕着几乎就要拥有整个宇宙,然后坠入日常,琐碎梦中。
老叶叔叔这篇博文发表于2011年11月,也就是他去世前两年左右。风格和他以前散文大不相同,看完很吃惊。过年回家,找个略牵强理由,约老叶叔叔儿子吃饭。他儿子现在也从事写作,算是子承父业,而且成功得多。前几年网络小说兴盛时,他在某网站写过仙侠、盗墓、穿越和宫斗小说,都挺受欢迎,其中部正在洽谈影视改编权。如今他经营个公众号,单是给电影和游戏写写软文,年收入就很可观,比他父亲辈子稿费还多。菜上齐,们喝几杯。说起前阵子看老叶叔叔博文,个挺有意思小说。他说,是嘛?他还会写小说?真不知道。以为他只会写那种老套散文,写写乡土风光什。他吃筷子菜,突然叹口气,说:“你知道吗?其实爸去世前好几年,脑子就有点不太清楚。他下班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说在写个厉害东西。趁他去上班,偷偷翻他本子,你知道写着什吗?”摇头。“什都没有。全是空白。都有点毛骨悚然,不敢告诉妈。后来他好像突然好,不闷在房里,出去跟人下下象棋,和你爸遛遛弯,精神也好多。谁想到心脏有毛病。”问后来那些本子呢?“放在家里看着膈应,清明节都烧掉。怎?”他有点奇怪地看着。
201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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