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晏掀起眼皮,抬腿踹踹言易冰白鞋:“说句话。”
言易冰闭下眼,待脸上凉意彻底蒸发,他抬眸向栏杆外望去。
大海如此浩瀚,深沉,神秘,巨浪翻滚不迭,仿佛要把人吞噬进去,不见天日。
他眯着眼努力远望,只有片迷蒙雾气,没有岛屿,没有落脚点,他们就这孤零零漂泊着,光是想想就让人恐慌。
言易冰半只胳膊压麻,他挣扎着坐起来些,衣服被压得皱皱巴巴,露出小半截腰来。
他憋太久,终于憋不住。
他点也不想陈延离开,但他不是医生,治不好陈延不可逆伤病,更不是神仙,不能让陈延年轻几岁。
陈驰哭,气氛顿时消沉下来。
高脚杯杯杯还回去,又成沓送过来。
喝鸡尾酒喝啤酒,喝啤酒又喝白葡萄酒。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适应。
陈延站起身来,举着杯,郑重其事对所有东倒西歪职业选手说:“能认识你们大家,真好,虽然之前几年,们是竞争对手,互相算计,喷垃圾话,但心里,把你们当成亲哥们儿,不舍得啊。”
陈延说罢,眼圈红。
他努力吸下鼻子,仰头,干整整杯。
眼泪合着酒起咽进胃里,也说不清是什滋味。
七点半船上有百老汇经典音乐剧片段表演,他为看这个,没吃多少东西。
现在喝多酒,醉很快。
船在轻轻晃着,他脑袋也轻轻晃着,眼前发晕。
寒陌没怎喝酒,直在帮忙送酒杯。
他瞄言易冰眼,清淡蓝色灯光下,言易冰露出小截腰肢
桌面上披萨已经彻底凉,凉发硬,香气被风卷,消散无影无踪。
方锐舌头已经有点不利索,他扯住陈驰衣服,强迫他抬起头,口齿不清道:“都他妈说好不哭,你哭个屁!”
陈驰却还能听清他话,抬手拨开他,骂骂咧咧道:“敢情不是你副队,哭关你屁事!”
明朗扯住他俩手,晃晃悠悠掰着:“撒开,耍什酒疯!”
路江河又端回来盘水果拼盘,看见已经有人撕扯上,粗声吼道:“郁晏,管管!”
陈驰直接低下头,抹把眼睛。
在AXE当队长这几年,多亏陈延对他无底线信任和扶持,他们走过最难时光,是最默契搭档。
本以为还可以并肩作战几年,但陈延却因为伤病,不得不退。
那突然,根本不给他点准备时间。
他这段时间直忍着,憋着,副无事发生样子,还和陈延打趣退役后滋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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