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这样聪明人,又是见惯风月场上眉高眼低,哪里不懂,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前面二十多年,仅有些旖旎心思都寄托在截红头绳上,如今要把心敞开来也是不容易。
杨翎却也是个憋闷性子,就是不说。
沈馥和小阿谁也不笨,心里也明白,但也不好越过正主去管这个事儿,也只有看着。
临近中秋,沈馥正式出门。
这回北上,到处都透出不样来。过去几十年,大战小战打个不停,北伐尘埃落定后这半年多,倒是没有什仗打,纵有闹起来,也不成气候,眼看着郑肇已经将大半河山拢入手里。
账把好手,还有杨翎,有手段有身手,不说话时沉着脸,立在要找茬闹事人面前,就像个怒目金刚,谁也不敢找上门来找不痛快,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如此下来,有再多相思之苦,也被这日以继夜忙碌冲淡。
十日次通信,稳住沈馥心。有时十日封,有时十日两三封,信内容随意,想起就写想起就写,写风写花,写吃写喝,陆既明虽困于小院,却点都不见困闷,沈馥整整齐齐地将这些信叠好收在匣子里,为防南方多雨潮湿,还放不少驱虫防潮樟脑丸。
只是,马上又要到年中秋。
沈馥每次看到挂在墙上万年历就觉得心里阵阵难受。去年中秋,他还惦记着要给陆既明送生辰礼,给他过生辰,今年,两人却相隔千里。
沈馥不关心政治,心只赶着要趁中秋前,赶到平州。
他路紧赶慢赶,到平州已经是中秋当日。他按捺不住心绪,下火车便到城外去。落雁滩上秋意浓,上回来时大雁归来,如今大雁却又要陆续往南飞。
沈馥脚程快,远远地就见到
无论如何,他也得去趟平州。
他安分这半年,沈令仪也不再怕他冲动行事,对他平州之行点头,再三叮嘱他要谨慎行事,不可冲动莽撞,有天大事,也回来和家人商量。
杨翎也要跟着去,只是他近几日得伤风,说话瓮声瓮气,别说出远门,出院门都脑袋发昏,平常体格强壮不生病人,竟是病得来势汹汹。沈馥开始只觉得奇怪,南边秋天来得迟,快中秋也是热得人汗流浃背,怎好端端竟犯起伤风来。
到后来解迷:沈令仪房间在楼,开窗就朝着院子,大半夜,沈令仪在窗边亮着灯看书,杨翎就蹲院子里侍弄那架子葡萄,也不知道有什好弄,不仅咬串蚊子包,还得热伤风。
沈令仪替他请中医,还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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