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常,沈馥听着却有些硌耳朵,不咸不淡地回句:“不能来吗?”
“要是不能来,就不会让杨翎去放你进来。”陆既明背靠在船栏上絮絮说道,“今天本没什要紧事,不过是做个样子,让大家都盯着冼春来,回头通过他放消息也显得合理些。”
陆既明这样好声好气地解释大通,道理很容易明白。从前他要树沈馥做靶子,自然要人前把他抬出来。现在他要换个靶子,除此之外,他还要借冼春来口,给幕后人递消息,若不显得亲近些,就不合理。
冼春来明着,沈馥暗着,这是极好安排。
沈馥还欲说些什,偏头,见陆既明似笑非笑,无端就恼,“哼”声,嘟哝道:“当想来似”
赏月,下层开宴。沈馥施施然来,他没有受邀自然没有他位置,别个都入席坐着,偏他来得最晚,长身而立,杵在门边,仿佛有聚光灯打在身上似显眼。
陆既明坐在最上首靠窗位置,正在和坐在手边冼春来小声说着什。
人人都爱看这样新欢旧爱相争把戏,眉来眼去,心底都道,今天算是来值,比月亮还好看呢。
他这样杵着也不是个办法,侍应忙过来,给他在末座加个椅子。沈馥才坐下,就和旁边穿得雍容位富太太聊得开心,富太太被他逗得花枝乱颤。富太太喝口凉沁沁香槟,脸上还有笑意,拍拍胸脯顺气,亲亲热热地说道:“老天,你这可人,怎那位倒丢开手去。”
沈馥垂眼帘,叹口气,幽幽道:“也不晓得呢”
“你不来也不要紧,”陆既明转过身去,和他起肩挨着肩,手贴着手,说道,“散席要偷偷去找你呢。”
沈馥低头去看船尾白浪,眼角余光见到他们俩手正贴着,动动小指,又装作没看见似,看向天上,月亮躲在云后,只露小片。
“找做什?”
“今天过生辰呀。
他不经意地抬眼瞧,隔好几桌,与陆既明眼神触即分。他笑道:“姐姐,这儿气闷得很,出去甲板上透透气。”
富太太被他声“姐姐”叫得通体舒畅,怜爱地拍拍他:“快去吧,散散心。”
沈馥闪身出去,甲板上开阔凉爽。他四处看看,见四下无人,沿着船舱边走,隔着窗户能听到里头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他绕到船尾去,倚着栏杆吹吹风,月亮还不见踪影,被大朵大朵云遮住。
不会儿,沈馥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看,正是陆既明。
“怎来?”陆既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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