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埋头卷着,就在陆既明以为他没听见时候,他突然说声“好”,声音轻得像阵风。
回平州火车,比来时要低调安静得多。沈馥还抽空去看眼还未醒来章燕回,她本就瘦小,如今睡不醒,更加显得像纸片样薄,医生说,这几天要是再醒不过来,估计就真醒不来。
火车中途只在凌晨停次,大约是为补给。停站时车厢猛地颤,让沈馥从梦中惊醒,他凭窗看去,星空低垂,原野广阔,晚风徐来。大地变得广大无边,火车与人只是沧海粟,时光如水,从人身上缓缓流过。
陆既明还在梦中,不知梦呓句什,咕咕哝哝。沈馥回头看他,看他剑眉压眼,鼻骨直挺,嘴唇嗫嚅,不
崖后应该还撑段时间,不然严海北军也不会消息灵通,追咬得那样紧。
想知道消息心里大概都有数,陆既明无意再和他纠缠,但严海心思还在那些要紧账册和书信上,紧追不放,想要和陆既明谈条件。
“既明,你手上捏着那些有什用呢,不如给。选举在即,蔡铣如今是不中用,凭借那些,正好将他拉下马来,换个们都认可人上去,还像之前那样,们两边和和气气。”
陆既明轻轻笑,说:“别把当孩子哄。”
“怎会呢?”严海声音越发和蔼可亲起来,“这多年来,直帮着你,是向着你。们是血脉至亲,们联合起来,天下可定。”
这多年来,从陆既明离开醴陵回到平州开始,严海就在和他暗地里通消息,章振鹭在豫北被枪袭消息就是严海递来,就是因为这样,陆既明才知道那发暗枪,是陆重山下手,要治死章振鹭。
严海将陆既明当作是埋在晋中枚钉子,要钉死陆重山,如今陆重山是被钉死,但这枚钉子却不想为他所用。
陆既明懒得听他这些废话,拉开车门下车去。在他身后,严海声音阴测测,笑里藏刀。他絮絮叨叨地说道:“现在不同往时,南边直蠢蠢欲动,又是g,m军、又是护国军,伺机北上。若是他们北上,晋中挡在中间,首当其冲。你不联手,如何扛得住”
陆既明反手关上车门,“砰”声,截断他话。
他回去时,沈馥已经起床,正坐在窗边卷烟。上次在醇园卷那罐,大半都潮,如今又要重新卷。沈馥神色平静,手上动作利索,十指修长,捏着烟卷时姿态好看。陆既明倚着门看会儿,突然说道:“你走前给卷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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