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烧得狠,还说起胡话,干燥嘴唇嗫嚅着,好像在说着什,沈馥凑过去听,却个字也听不明白。
沈馥想又想,想又想,几次想要走到窗边,将手上药扔出去,药却还是紧紧地攥在掌心。他想到第次在醇园见面时,在漆黑图书室,陆既明醉得眼神迷蒙,副浪荡公子模样,想到陆既明锋芒毕露,用枪指着他脑袋。
他又想到,陆既明几次教他开枪,双手稳稳扶住他手,两人心跳呼吸节奏相合。最后,他想到是,陆既明昨日与他分别时,笃定地对他说,不会让你死。
沈馥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说道:“最后,最后再信你回”
他捏住陆既明下颌,将药给他灌进去。完事儿之后,他翻出药箱里酒精,按照杨翎教方法,给陆既明不住擦拭手脚心、脖子、腹股沟等位置。等忙完轮后,眼看着又要日出,沈馥把东西扔,摸摸陆既明额头,热度好像下去些。
,山林里风呼呼地吹,外面枝叶簌簌摇个不停,好像有人在不住地絮絮低语。沈馥爬起来,把拽到地上那张软毯拖回来,打算盖到身上,回头,发现躺着陆既明情况不妙。
正如杨翎所言,陆既明发起热来,皮肤阵滚烫,嘴唇干裂起皮。沈馥用手摸摸他额头,烫手得很。
沈馥叹口气,翻药箱找出药来,心道自己真是前世欠他。
药拿在手上,沈馥站在床边,看着他,动作突然停,愣好会儿,心里天人交战。
从入平州开始,他勾引陆既明入局,却反被拿捏住,反陷进陆既明局里。步错步步错,就像是靠近漩涡,即便想抽身也不能自主,只能被漩涡卷进去。陆既明次次让他和家人陷于险境,却又没让他真丢掉性命。
自山上下来之后,他照顾受伤陆既明,全然出于对杨翎忌惮。
杨翎是陆既明心腹,定然会去而复返。沈令仪和小阿还在平洲,沈馥自己也并不认识回去路,贸然出逃并不是好选择,照顾好陆既明还有情可讲。
但如今,陆既明受这样重伤,半夜还在荒郊野外发起热来,要是回天乏术也在情理之中。
陆既明死,他所有筹谋也就如空中楼阁,失去意义,杨翎还向谁卖命呢?沈令仪行动还受谁限制呢?到时候,他们姐弟再与于维鸿周旋,合计着将小阿救出来也不迟。虽然前路未卜,但谁又知道陆既明活过来之后,又要利用他们做什呢?
这时,床上陷入昏睡陆既明并不知道自己性命就在沈馥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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