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重油门,老潘尽量在最短的时间把车开到了陆喆家楼下,熟悉的车位上没有停着那辆白色的Stelvio,李致坐电梯上去,在走廊上碰到了谢延安排在这里的人。
对方说陆喆还是没回来,李致便让他先回去,自己开门进去了。
玄关的鞋柜里放着陆喆的拖鞋,李致拿出自己那双换上,进屋后直奔卧室。
床上没有人,洗手间书房也都没有,李致回到客厅,又给陆喆打过去。
那个让他听了一天的关机提醒现在仍响在耳畔,手机返回了通讯录页面,瞳孔映照着屏幕上的光,他却感觉视野有些模糊,必须很用力才能看清中间的“陆喆”两个字。
耳畔,意识从梦中抽离出来,李致恍惚间睁开眼,昏暗的客舱房间里闪过了一道亮光。
他扭头看向窗外,玻璃上挂满了斜飞的水珠,外面雨势很大,再看手表上的指针——凌晨四点,到香港了。
今夜的,bao雨果然影响到了空管起降,公务机盘旋了至少四十几分钟才落地。老潘早已候在了出口处,李致上车前对谢延道:“你先回公司交接,有陆喆的消息记得马上通知我。”
谢延帮他关上车门,提醒老潘道:“车开稳一点,李总这两天都没能休息好。”
老潘点头,上车以后问李致要去哪。
在沙发上坐下,李致向后仰靠,让身体陷入了柔软的沙发垫里。
从认识起到现在超过十年了,他从没试过找不到陆喆的情况。那人应该是在躲他,或者说是在躲所有的人。
左手用力握拳,李致重重一下敲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肌肉的疼痛刺激着大脑,他
窗外下着中雨,大面积的层积云遮蔽了天空,熄了路灯的世界像深夜一样黑,只有远方尽头一抹淡白色的破晓昭示着黎明已经到来。
望着那一点微弱的天光,李致说:“去陆喆那。”
车子穿行在雨幕中,封闭性很好的车内几乎听不到外面的雨声,李致靠着头枕,身体过于疲累,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可他却没有一点睡意。
路上老潘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每一次李致都保持着上车的姿势没怎么动,只是目光迟缓地看着窗外。跟了李致几年了,老潘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失魂的样子,在等一个较长时间的红绿灯时,老潘有些犹豫,然而话到了嘴边又被忍了回去。
作为中楷的正式员工,老潘也有收到那封邮件,但他并不觉得惊讶。其实早前他就隐约感觉到李致和陆喆的关系不一般,可作为老板的司机,他更清楚谨言慎行,两耳不闻窗外事才是生存之道。且李致现在这个样子,需要的也不是三言两语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