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看着眼熟,想想便认出来,脱口而出道:“丹木!”
斛律恒珈面无表情地看看那飘落在地纱巾,好似在看朵云。他说道:“你如果见到她,便还给她吧。”
不等谢燕鸿再说什,斛律恒珈收回目光,拨转马头,回到己方阵中,不会儿,便被士卒簇拥起来,见不着身影。谢燕鸿下马将纱巾捡起来收好,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斛律恒珈这样说,丹木必定是安全,那就必定有相见之日。
两方兵卒隔着浪涛滚滚,永定河,警惕且缓慢地各自后撤。
至此,盟约已定,可保边关数载安宁。
流不息永定河,河另岸,兵卒陈列,军容整肃,原本守军加上新至援兵,密密麻麻,铠甲兵器在日头下闪着寒光,令人难以直视。
狠话撂下,谢燕鸿拨转马头,作势欲走。
眼看盟约不成,斛律恒珈倒还持得住,他身后将士却急,有将领急切驱马到他身边劝诫,生怕打来打去,最后什都没捞着。见军心已经动摇,斛律恒珈心知没有继续谈条件筹码,心中叹口气,扬声道:“且慢。”
谢燕鸿回身看他,他道:“钱粮倒罢,重开榷场,你能做主吗?你们中原人商量好到底由谁来当皇帝吗?”
谢燕鸿看眼孟霁,说道:“盟约若定,必定践之。”
边困暂解,此刻横亘在面前,就是另个问题——盟约由谁来践行?
因着谢、颜两家冤屈,谢燕鸿天然就与济王坐在同条船,如果上船,他虽能渡河,但与此同时,也做济王拉起面大旗,成撬动皇位工具,他心中实是不愿,也不想再搅入这些风云当中。
孟霁仿佛将他所思所想都览无余,笑道:“既然这头已解燃眉之急,末将便要领兵南下。”
从这里南下,正好与临安北上叛军成合围之势,京师腹背
斛律恒珈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掂量他斤两,半晌才缓缓点头。
谢燕鸿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盟书,盟书上早就写好粮草八十车,白银万五千两。斛律恒珈着人拖出牲畜,当场斩杀,歃血为盟,至此,盟约初定。
“十日之内,交割朔州、大同两城,还请狄军尽早撤出关外。”谢燕鸿说道。
斛律恒珈眯着眼,轻声道:“来日方长,等着吧。”
谢燕鸿笑着朝他点点头,两军分别在即,斛律恒珈却突然单骑驱马上前,长宁警惕,挡在谢燕鸿身前,目光锐利。斛律恒珈却浑然不怕,自怀中拿出样东西,扔到谢燕鸿马前——那是条纱巾,上面镶嵌洁白贝壳,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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