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崩溃地大声喊道,回答他只有他自己回声以及“呼呼”风声。他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坡,那“空空”声仿佛在追逐他样,急切而猛烈,响在他耳边。他路逃命似跑回到坡下,牵着马就走。
那声音停,谢燕鸿牵着马,再次回望,那月牙似山坡依旧立在原处。
谢燕鸿跌坐在地,又扶着马腿站起来,轻轻地拍拍昏睡不醒长宁,小声说道:“有点儿怕”
仿佛有点儿羞于启齿,谢燕鸿又闭嘴,继续牵着马往前走,走出去两步仍觉得心有余悸,再次停下来。他抓起长宁手,摊开手掌,贴在自己脸上。长宁手大,他脸颊能完全窝在他掌心里,连他掌心粗糙刀茧都显得那温柔。
谢燕鸿感觉自己发软腿又有力气。
搏,确认他还能咽下喂给他水。只有这样,谢燕鸿才觉得自己能继续走下去。
他原本想自言自语说点儿话,但怕口干,最后还是作罢。
入夜,无边沙海显得更加寂静,不知是漫天星斗下坠化成无数沙粒,抑或是沙粒被风刮上九天,成天幕上繁星。谢燕鸿开始怀疑,他们二人马是否这片沙海亘古以来第批客人。
他疲惫不堪,上下眼皮不住打架,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走路过程中睡着过。他久违地想起远在千里之外京师侯府,那里有柔软床榻,床床锦被把整张床铺得如同云朵般柔软。
月上中天时,他实在困得不行,找处背风坡,浅寐刻钟。
不计日月晨昏地走着,除分辨方向时脑袋稍微清醒些,谢燕鸿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昏睡。离开饮马溪之后,谢燕鸿再也没有遇到过水源,他口干得难受,嘴唇上全是开裂口子,有时候牙齿不小心碰到都会流血,小乌也是恹恹。
因着水不够,谢燕鸿也不怎敢吃东西,嗓子干哑得无法下咽。
按着长宁所说,此时就该差不多到库结沙边缘,但谢燕鸿无论怎看,入目皆是黄沙。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方向,又开
背风坡只有亩许大,形似月牙,与天上悬挂月牙互相辉映。谢燕鸿手脚并用地爬到坡顶,登高望远,沙海依旧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突然间,无边寂静夜里,响起下下“空空”声,就像敲鼓,空茫雄浑。
谢燕鸿吓跳,停下脚步,声音也停,好像从未出现过。他又踏出步,“空空”声再次响起,他停下来,小声问道:“有、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他,那“空空”声又停。
“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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