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看向他:“嗯?”
长宁说道:“再过几个月,春天来,鸢尾花就开,紫色大片,很是好看。”
谢燕鸿记得他说过,出关,路往西去,有丰美水草,也有百里沙海,还有赤岩若霞。当时还想,也不知能否有日能亲眼看看。
“你想去吗?”谢燕鸿问。
长宁点点头,又说道:“阿公什都知道,你若有困惑,大可问他,他能帮你。阿羊嘴碎,爱问话,你不用理他。”
走吧。这些人都是在册,缺不会儿就会有人来找。”
谢燕鸿点头,行三人时没目标,就径直往西北方向继续走。
极目远眺,不远处便是洪涛山,山势高低起伏,积满雪,状似狂风中起伏洪涛,眼望不到尽头。按照那小卒所指地方,他们没多久就到洪涛山西边山脚下,只是抬眼望去,除雪还是雪,雪盖住切,无痕迹。
谢燕鸿勒住马,马儿嘶叫声,甩甩头,跺着脚退几步。望着洪涛山,他翻身下马,左右望望,见处有棵枯树,干枝直指蓝天,树下有几块碎石。谢燕鸿蹲下去,在碎石中间,徒手挖开积雪,露出土层,又往下挖挖,将那枚印章埋在土里,又将雪堆回去。
若是为国戍边,战死沙场,也能赞句“纵死犹闻侠骨香”。颜澄身上却带着洗不清罪名,如猪狗般被赶到这样地方,毫无反抗之力便死于狄人刀下,尸骨掩在雪下,无人知晓。
谢燕鸿点点头,忽然觉得,还有岔路可以走,还没到尽头。
“得走。”陆少微突然说道。
谢燕鸿回头看他,满脸迷茫:“啊?”
陆少微牵着他大黑马,低着头,脚轻轻踢飞颗小石子儿,扬起阵雪雾。他向来是老神在在,说什都很笃定,说长宁有“血光之灾”,说天时都很笃定,此刻却见他有些迷茫。
谢燕鸿其实直都没搞懂陆
起纵马御街,御赐簪花日子仿佛还在昨日,今日却连埋骨之处都找不到,远在京师敬阳长公主又知不知道自己唯儿子死在这里呢?
他们不能久留,狄人四处出没劫掠,停留野外并不安全。
谢燕鸿突然觉得自己累极,不知往哪儿去,也不想往哪儿去,就想在这茫茫雪地中坐,什也不想,什也不干,反正他早就应该与家人死在块儿。
忽然,他感觉到身侧暖,余光看去,是长宁蹲在他身侧。
长宁高大身躯躬着,背后长刀杵在地上,戳个雪坑。他随着谢燕鸿目光,看向不远处山,平静地问道:“你想去关外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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