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句话都没和长宁说过,他自己倒是憋着气,倒是长宁如既往,反正他也甚少说话,谢燕鸿不叽叽喳喳地烦着他,正合他意。
但长宁是真喜欢这百索,在关外何曾见过这些小玩意儿。说到底,他也不是真喜欢这条绳,他喜欢是王夫人垂首编绳时,那抹温柔。那种感受,仿佛摸到草原上初长春草,摸到新长好毛羊羔,让人心里忍不住发软。
长宁点点头。
谢燕鸿见他真想要,便把自己百索解下来给他,手上戴两条,多少有点奇怪,谢燕鸿灵机动,将两条绑成长条,还把长宁那块鱼形玉佩穿上。
“绑在脖子上吧。”谢燕鸿提议道。
,风吹色更明。若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长宁声音低沉,继续自言自语道,“是萤火虫。”
这是那日玉脂抛绣球灯谜。
谢燕鸿正在房里,扒着窗口往外瞧,他听不见长宁声音,却见到那点萤火,他也用目光去追随那点明灭萤火,目送萤火往远处花草间飞去。
宝津楼下死人,荣王被申斥,圣人似又旧疾复发,数日不曾临朝。百姓们不懂内情,自然能够尽情享受这大好春光,到城外踏青赏春。谢燕鸿倒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许久,这回,颜澄和孙晔庭也没来找他,估计也是家里拘束着,不许到外头瞎跑添乱。
浴佛节热闹,谢燕鸿没凑上,连端午也是在家里过。
长宁又点点头,坐在椅子上,低下头,露出脖子。谢燕鸿原本是想叫下人帮他绑,见状,也就自己上手,帮他把彩绳绕过脖子,在后颈绑个活结,鱼形玉佩便垂在锁骨那儿。玉色温润,趁着他麦色皮肤,质朴天然。
长宁高大健硕,此时却驯顺地低着头,
端午那日,不好到外头热闹,家里倒是色色过节东西都备齐。彩色丝线编成百索,挂在门上,以避邪祟。侯夫人王氏还用掺入金线,亲手编成条,要系在谢燕鸿手腕脚腕上。
被当成小孩子对待,谢燕鸿羞得耳热,但又不好违逆母亲,只好系上。
王氏又朝长宁招招手,笑着往他手腕上也绑根。长宁没说什,只是整日看又看,仿佛新鲜得不行。这些端午常有东西,他仿佛都没见过,不仅没见过百索,艾草老虎艾草小人也没见过,切开后蛋黄流油咸肉粽子,他口气能吃上好几个。
端午过后几日,东西尽数撤下来。长宁手上系百索却没有取,谢燕鸿故意调侃他:“你多大,还这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也送给你算。”
话说出来,谢燕鸿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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