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澄起身,拱手朝圣人笑道:“留下与舅舅喝酒。”
谢燕鸿看过去,只见他朝自己挤挤眼,又回头看看陪立在后,沉默不语长宁。谢燕鸿想起颜澄与自己合计事,然地点点头。
颜澄朝他摆手催他赶紧走:“快去,多赢些彩头来。”
谢燕鸿爱打马球,抓着圣人赏给他络子就撩起袍子跑下楼去。他换身红锦袄子,腰束玉带,脚蹬红靴,骑上高头大马,手拿着球杖,球杖上系金镶玉络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另手握紧缰绳,团火似冲入球场去,意气风发。
红衫队,青衫队,谢燕鸿是红衫队长,孙晔庭也下得场来,与他队。
圣驾到金明池,宴席设在宝津楼,居高临下。禁军各部演武、百戏皆在楼下。各色表演都是年年看惯,虽然热闹,谢燕鸿并不热衷,也不凑上前去,只坐着吃喝闲谈。
圣人御座在最上头,他今年已有六十春秋,马上得天下,仍旧精神,只是年纪摆在那儿,多少有些老态。因着圣人年老,太子便越发殷勤备至起来,作为弟弟荣王,只坐在下首,也不去出头。
颜澄不耐烦与母亲敬阳公主席,便挤在谢燕鸿身边。年轻小辈里,唯有颜澄与谢燕鸿最得圣宠,坐得极前,剩余包括孙晔庭在内,都坐在几席开外。
演武、百戏都完毕,圣人发下赏去,谢恩之声不绝于耳,接下来便是马球。只见圣人在座上,抬手朝谢燕鸿招招。谢燕鸿忙上前去,恭请圣安。
隔得近,谢燕鸿发现圣人确是有些春秋,手背干瘦斑驳,只是精神尚可,笑着看向谢燕鸿,和蔼亲切如邻家翁。
“咦,你平时不爱玩这个,”谢燕鸿又急急说道,“待会儿你若是接到球便传给”
还不待多说,有内监重重敲得三声锣,比赛便开始。青衫队多是从禁军里挑出来,想是手下放水,陪这些个公子哥儿玩回便是。谁知道,谢燕鸿冲得猛,动作轻捷,挥杆极准,没会儿便击进两个球去。
这下便没人敢看轻他,场上每进球,便敲下响锣,谢燕鸿骑马左冲右突,满头大汗。长宁当真
“今年马球,你可要上场?”
“不上,”谢燕鸿嘻嘻笑道,“怕赢赏太多,圣人心疼。”
此话出,圣人便知道他这是在作怪,笑着虚指他下。他自家年老,就越发爱看小辈们意气张扬样子,解下腰间佩戴金镶玉络子抛给谢燕鸿。
“去吧,绑在球杖上。”
谢燕鸿领命,圣人又转向颜澄,问:“你怎不去?朕记得你往年总爱和小鸿各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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