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燕鸿还是不甚开怀,似是若有所思,他又安慰道:“你哥哥最近差事办得好,得圣人不少夸奖,你父亲高兴估计早就消气。”
听到这里,谢燕鸿倒抬头看他眼。
孙晔庭不似颜澄,被家里安排差事,圣人夸谁他又怎知道呢?孙晔庭自觉失言,补句:“听别人说。”
谁嘴里能传出天子之言呢?
谢燕鸿本还想问,但见孙晔庭撇开头不愿说样子,他也就不问。
新衣服,锦袍绸衫他是不穿,只身窄袖蓝布短打,路过小丫头总爱看他。
谢燕鸿与颜澄块儿坐在书房里咬耳朵。
“说是故人之子,搞不清楚。”谢燕鸿懒洋洋地说道。
厨房用白瓷盘上得盘时鲜水果,水灵灵御桃片成片片,插上银签子,还有李子、杏子、沙果等,琳琅满目。颜澄签片桃子吃,翘着脚往外头看眼,说道:“定是骗你,好拿捏你而已。”
谢燕鸿心里觉得颜澄说得有理,托着下巴,看着外头大好春光,只叹气。
到三月二十那日,圣驾浩浩荡荡地从宣德门出,沿着御街,往城外金明池而去。禁军高举仪仗,重重护卫。王公臣僚各自骑马驾车紧随其后,城中百姓皆夹道观看,锦绣满目,御香拂路,骏马争驰,香车辘辘。*
定远侯谢家自然是宴席座上宾,只是谢韬腿上有昔年征战时留下旧伤,春雨绵绵日子里,他总是不愿意动弹。王氏身体不好,向来深居简出,长嫂章氏在家照料公婆,定远侯家只有谢燕鸿与兄长谢月鹭伴驾。
谢燕鸿骑着披挂红缨锦辔骏马,与颜澄并驾,孙晔庭落后些,他们旁边簇拥着不少王公子弟、禁军儿郎。御街两旁沿路都放着朱红色木杈子,隔开行人,然而车马如龙,不能放缰奔驰,大家都只勒紧缰绳,缓缓前行。
离谢燕鸿不远处,长宁仍旧骑马跟着。
他显然是骑惯马,身布衫短打
颜澄把银签子扔回瓷盘里,搂着谢燕鸿脖子,说道:“再忍两天,圣人马上要驾幸金明池,你要列席。等想法子,帮你出气。”
也不待谢燕鸿问,他又阵风地走。
隔日,颜澄又来,安靖伯孙家小四也起来瞧他。孙晔庭是家里唯个男丁,前头三个都是姐姐,养得他性子温和。同样都是伯爵人家,孙家却不及颜家,颜家是尚公主,颜澄亲娘是圣人小妹妹,孙晔庭自然就不如颜澄张扬外向。
但他们三个是打小块儿长大。
孙晔庭也安慰他:“圣人向来喜欢你,驾幸那日定要你陪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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