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视频已经重复播放第五遍,镜头里付行云先是笑后是哭,眼睛里像有碎掉光,让人既想哄他笑又想让他继续哭。
响起手机铃声打断闻逝川漫无边际想法,他接起电话,是余向晚。
“川哥,和你说个事儿。”她说道。
“嗯。”
余向晚说:“接下来该拍第三十四场,那个地方有段床戏来着,虽然不用露脸,但演员得找起来。”
小小个。
总算点着烟,闻逝川侧头吐出口,问:“你是酒吧里人吗?”
那个埋着头男生,把脸狠狠地在胳膊上擦,抬起头来,没好气地回句:“关你什事啊!”
他说得凶,恶狠狠,但表情实在没有什说服力。
他刚刚哭过,满脸通红,还有点亮晶晶鼻涕没擦干净,泪痕在脸上横七竖八,眼睫毛都粘成绺绺,特别可爱。闻逝川忍住没笑,怕他更生气。
闻逝川从电脑前离开,躺倒在沙发上,他开始困,声音都哑,沙沙。他说道:“演员不重要,你来都行。”
第三十四场是段极短床戏,付行云饰演主人公,和他那神秘女友,女友不必露脸。这段床戏,氛围大于实际,当时闻逝川和余向晚讨论剧本时候,开玩笑似说过,经费紧张,这段余向晚来演就行。
余向晚忙不迭地推辞:“别别别,那会儿谁知道是你旧情人来演主角啊,才搞不来这种修罗场还想活呢”
她越说越小声,闻逝川困得听不下去,说道:“你来找吧,就地找就行。”
余向晚满口答应,直接找个当地姑娘。那姑娘叫桑歌,是当地搞旅游表演,就在古镇
闻逝川摸出烟盒来,抖出根烟,递给他。他瞪闻逝川眼,好像在跟谁较劲似,拿过那根烟,自己掏出打火机来点烟。打火机摇晃火光照亮他脸,他沾上眼泪嘴唇叼住烟,嘴唇肉比烟要软,陷下去点点。
他才抽口,后厨里头就有人叫他:“付小云!人呢!”
他急急地碾灭烟,头也不回地推门回到后厨里,只剩下闻逝川站在冷巷里,将自己那根烟抽完。再下次见面,闻逝川在台上摇沙锤,付行云——那时候还叫付小云,在台下看,因为主唱锣哥摔把吉他,他们隔着人群,相视笑。
闻逝川没有向付行云讲起过后巷里见面,因为他那时候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他开始喜欢付行云,是因为看见他哭,觉得他哭时候特别好看。听起来怪变态,他也就没说。
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付行云哭起来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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