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械地打开电视,调到了晚间新闻。
从上午开始,所有的国家电视台新闻频道都在不断循环播放一则重大新闻:一具儿童骸骨在圣犹士坦公园刚刚被挖掘出来。
警察依然保持着谨慎态度,目前只是确认发现了一具骸骨,并未对其身份做出任何解释。显然,所有记者以及当地的居民们的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想法:这肯定是雷米·德梅特的遗骸,不然还能是谁呢?
安托万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
“嗯,看来您想离开这里……”
他突然抬起头,盯着安托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里实在是太小了,对不对!”
安托万正想辩驳。
“没错,”医生又继续说道,“这里太小了。我理解,您知道……我是说……”
在堆积的谎言、漠视和沉默中,度过了将近十二年。
此时,安托万正站在病房里,面对着唯一知晓他人生悲剧的两个人。这两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当时选择了沉默。
然而,命运轮回,已经开始的,总有结束的一天。
就在此时,运送木料的卡车,正行驶在通往圣犹士坦林区的小山坡上,推土机也应该正在抬起或翻动着倒下的树木。雷米的遗骸不会永远散落在地下,埋藏在林地履带下的尸骨,将会突然矗立起来,就像一尊骑士的雕像,呐喊着正义必须得到伸张,安托万必须被揭穿,被逮捕,被审判,最后被判刑。
库尔坦夫人开始说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字句。
沉思片刻之后,他又站起身来,与来的时候一样,脚步轻得像一只猫。他微微点了下头,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令人意外又充满谜团的话:
“我很欣赏您,安托万。”
安托万还在幻想着今后永远不再踏足博瓦尔,然而这个幻想很快就在这一天内灰飞烟灭。傍晚的时候,医院通知安托万,需要他提供库尔坦夫人的一些证件和物品,他必须去母亲家里拿过来,毕竟家里也没有别人了。
一想到要重返博瓦尔,他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母亲与穆绍特一家人结邻而居,不难想象,如果被艾米丽撞见,场面将变得多么尴尬。
他想尽了一切借口来拖延时间,得等母亲梳洗打扮好,还得等医生来了之后,他再走……
他们一人站在床的一边注视着她,不由自主地猜测她到底想说什么,然而两人都没什么收获。
“那您以后打算做什么呢?”医生问道。
他到底想说什么?安托万疑惑了片刻,这才想起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哦……我会去做人道主义医生。我已经通过了面试……正常来说……”
迪尔拉夫瓦医生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