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破窗户,灼人双眼。雨依然没有停歇,水势不断上涨。
安托万决定跟他母亲待在起。现在风已经停,库尔坦夫人已经在楼上转圈,把所有房间百叶窗都勉强打开。
从窗户望出去,他们看到自己生活角落又改变模样。洪水淹没切,院子里,花园里,以及人行道上,积水都已经达到三十多厘米。米白色水流翻滚着掠过街道,湍急水涡旋转着,就像突然泄闸河流。座座屋顶都被狂风捅破,上百片瓦片不翼而飞。
他们房子怎样呢?安托万抬起头,看到天花板已经变颜色,变成种深色,水珠不停在各处渗落。他开始担心,整座屋子会不会就这样在头顶轰然倒下。然而,这个时候出去也是不现实。透过窗户,他看到超市用来送货小卡车被水流冲向另外边,后面还跟着另辆卡车,仿佛是哪里突然决堤,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保持稳固。穆绍特家标致汽车也在水面上缓缓旋转着,就像个陀螺,会儿撞在某堵墙上,会儿又把路牌撞变形。几分钟过后,水流愈发急躁,浪盖过浪,镇z.府汽车也被撞得团团转,然后又撞上镇z.府围墙。
库尔坦夫人哭起来,也许跟安托万样,她也感到害怕,不过她更是为眼前这切消失而哭泣。她已经跟这些东西相处多久啊,然而现在,它们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眼前消失。也许,对每个人来说,这场灾难都是种个人考验。
安托万忍不住用手臂环抱住自己母亲,然而这是徒劳。库尔坦夫人已经完全被眼前景象惊呆,仿佛被施魔咒,灵魂出窍。无情洪流掠过街道,遇到什砸烂什,任何东西都不放过。接着,安托万看到原本摆在学校楼那些课桌椅在水面上排成排,就像是次性被扔进水里。看到此情此景,他也遭到重重击。洪水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侵犯到他个人生活。
他突然想起雷米。
这场洪水会越涨越高,越涨越高,直涨到山丘顶部,涨到圣犹士坦林区,然后涨到雷米那里,接着他尸体就会浮在水面上,从藏身之地漂出来。几分钟以后,整个小城里人就会看见,小雷米尸体从街道上漂过去,就像个幽灵。他将会仰面躺在水面上,两只手臂和嘴巴都大大张开,人们将会在离这里几公里以外地方重新找回他尸首……
而此时安托万早已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哭。
他们就这样等好几个小时。安托万不时跑去查看楼水涨到哪里,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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