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去叨扰警察!”
“什么!这点事!”德梅特先生大叫起来,“所以说,我的孩子失踪了,对您来说,就是这点小事!”
“失踪,失踪……”
“那您知道他在哪儿吗?一个六岁的孩子,好几个小时前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他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计算起时间)……已经快三个
“是雷米……大家都在找他。”
“是吗?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真是他的亲妈。
“妈,如果大家都在找他,肯定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呀,不然谁会找他。”
可是库尔坦夫人根本没在听,她已经走到了窗边。安托万也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后派三个甚至四个人,后背贴着墙面,慢慢地走到楼上来。而门外,则会有人拿着扩音器大声命令,让他赶紧举起双手,下楼投降……他没法保护自己。他们会马上给他戴上手铐,“是你杀了雷米!你把尸体藏在哪儿了?”
也许他们还会给他戴上头套,以此保全他的脸面。就这样,他会从母亲面前走过,而她将会瘫倒在一楼的沙发上,不停地喊着安托万,安托万,安托万……镇上所有人都会聚集在街上,他们会大声喊着,叫着:混蛋、杀人凶手、残害儿童的杀人犯!警察们会推搡他往囚车走,而德梅特先生则会在此时突然出现,一下把上衣扯开,从头顶扔过去,安托万会看到他把猎枪架在胯上,然后扣动扳机。
安托万感到腹中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正想起身返回厕所,却一动不动地坐在房间的地板上,一脸震惊。他刚刚听到有人说了一句:
“安托万,你在家吗?”
快!找个托词。
德梅特先生回来以后,院子里聚集了更多的人,咖啡馆里的伙伴,韦氏工厂的同事都来了。天空阴云密布,钢铁灰的云朵在天边滚来滚去。在黄昏的光线下,德梅特先生身边聚集的人群,在安托万眼里变成了一群猎狗。这个想法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很冷吗?”他的母亲问道。
安托万不耐烦地摇了摇手。
这时,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一个人。原来是镇长走进了院子。库尔坦夫人打开了窗户。
“等等,等等。”韦泽先生说着,他总是喜欢重复自己的话,一只张开的手放在德梅特先生的胸前。
他赶紧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她的母亲已经走到了门口,一脸疑虑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贝尔纳代特家可真够热闹的。”
他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知道。”
但是之前德梅特夫人已经向他发问了,他不能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