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个男人正在等人。
跟所有人一样,卡米尔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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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在地铁里阅览了报纸。他的担忧,或者说,就像那些悲观主义者说的一样,他的判断得到了应验。媒体已经得知,此案件被证实与特朗布莱案有某些关联。这样的信息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被刊登到报纸上,既令人惊叹,又似乎有些合理。小报记者们被委派到各个警局间游走,况且,很多警察会给媒体泄露消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卡米尔还是花了点时间思考,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这条信息到底是经由什么路径走漏出去的,然而实在毫无头绪。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媒体宣称警方已在库尔贝瓦案凶手和特朗布莱案凶手之间找到了某种关联,对于前者他们掌握的信息还十分片面;然而,对于后者,他们都掌握了十分翔实的材料。于是,报纸上出现了各种耸人听闻的头版头条,标题写手们显然是满心欢喜地使出了全力:《小皇冠区的开膛手》《特朗布莱屠夫重现于库尔贝瓦》,或者《继特朗布莱后,库尔贝瓦大屠杀》。
他走进鉴定部,朝指示的房间走了过去。
马勒瓦尔看问题的角度时常过于简化。在他看来,世界上的人总共分为两种,一种是牛仔,另一种是印第安人,这不过是在原始模式下,让传统区分变得更现代化,即粗,bao地把人划分为外向和内向两种范畴。尼居杨医生和卡米尔,这两人都是印第安人,他们总是默不作声,富有耐心和观察力,总是全神贯注。他们从来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消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也许,这个越南偷渡客的儿子和这位微型警察,正是在逆境中建立起某种心照不宣的互助之情。
伊芙琳娜·鲁弗雷的母亲就像是乡下人进了城。她穿得奇形怪状,身上的衣物勉强贴合身材。卡米尔突然觉得她看起来比前一天更矮了。也许是因为痛苦吧。她身上散发出一股酒味。
“这要不了多久。”卡米尔说道。
他们走进了房间。桌上摆着的东西让人几乎难以想象,这曾经是一具完整的身体。所有的部分都被仔细地遮盖起来。卡米尔扶着这个女人一路走到这里,然后示意穿白大褂的家伙小心地掀开了头部的遮盖物,但他没有掀开太多,只停在了脖子的位置。
那个女人不解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空洞无物。摆在桌上的那颗头颅就像剧院里的仿造品,只不过那里面装着的,是死亡。那颗头颅既不像任何人,也不像任何东西。女人只说了声“是的”,然后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卡米尔一直扶着她,直到她昏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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