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这真的是一个终极问题,这意味着你要想清楚,你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意味着,你要走很多的路,出很多的洋相,干很多蠢事。这个问题至今没有完结,也可能永远都没有答案。
如果装作自己根本不爱美,只着力于建设心灵美,完全放下关于“漂不漂亮”的想象,干脆把自己一摁到底,认定自己很丑,是不是就好了?是不是仍然可以获得社会生活中的必要空隙安然存在?有一年,我整个夏天只有两条短裤和三件T恤换来换去,说话满口爆粗,胡乱地剪了一个短发。那时候人们都叫我春爷,见到我就给我敬烟。人们围着我,与我勾肩搭背,席地而歌。而我,也满不在乎地把腿架到桌子上,说出各种各样激烈刻薄、哗众取宠的话,甚至用自己的容貌编了许多笑话,并和其他人一起拍桌狂笑。用故作豪情的外表,与每个人保持着无法触碰的距离。
确实不再有人说我好看不好看的话了,完全地离开了那个体系。我把那个体系深深地藏在心里,假装它并不存在。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得了抑郁症。常常见面的朋友里,有一位的工作是心理咨询师。她有些难过地说:“我应该早些发觉你的病情。现在想想,你的情绪确实过于稳定,我早该觉察到。”
三
有一次我打车,上车后司机大笑着说:“你刚才站在那里我还以为是清洁工呢!你拦车我还看了半天,还想清洁工怎么会打车!”
还有一次,我独自站在一条没什么人的路边大哭。一个老头骑着车,撵着我问:“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会帮助你啊!”最后我摆不脱这好心人,只好停下来说:“我没事,就是今天身体不舒服。”那个老头打量了我一眼,笃定地说:“是不是更年期的问题!你50岁了吧!”
我一时语塞,摆摆手往前走去。那正是海边,我走远以后,趴在大桥的栏杆上捂住脸痛哭。心里想,要不要跳下去算了?
到现在也还不能把这件事完全当成笑话来讲,说起来还是会感到伤心。我知道自己佝偻着,整个人向下坠的样子,真的可以显得非常苍老,甚至左边鬓角有一缕厚厚的白发,如果不好好梳头,它就会露出来。
但那个老头还是有不对吧。这种话非说不可吗?就不能忍忍、想想,再说吗?就不能讲究点教养吗?要我认了自己丑成那个样子,我也不服,不服,不服。有时候,女孩子打扮打扮,发几张矫揉造作的自拍,也是呐喊着一种斗志啊。哪怕有时候做得很拙劣,不也就是爱美之路上的挣扎吗?
我认识太多的女孩子,别人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