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那冷。把水舀到缸子里时,常常舀起很小小鱼,就比指甲盖大点,身体是半透明。会小心地不把小鱼弄进嘴里。小鱼条条活灵灵,不要被刷牙刷死。等们洗完脸,就把小鱼倒回溪水。
就算们起得很早,还是有位学长比所有人都早。们吃完早饭准备出发时,学长已经下山来,沿着溪水,披着朝霞,走回宿舍。学长是位姓叶台湾人,那年他73岁。听说他退休后开始学画画,画水彩。纸笔画夹等所有画具,都很整洁。本人也是那样。们总是弄得到处是颜料或者铅笔灰,或滚身草,并且每个人都晒得黢黑。但他不知为什晒不黑,戴着灰白色渔夫帽,穿着灰白色裤子和深灰色马甲。他腿很长,步伐稳定。他笔是貂毛,150多美元支。当时美元汇率在10元以上,那是见过最贵水彩笔。他不喜欢们叫他爷爷,“学长”这称呼是他教。他是老师朋友,既是位初学者,又好像已经画很久很久,出手,就有自己性格:整洁,优雅。看便知,那些画在被画出时,是徐徐展开、从容不迫。如果他在路上遇见,会点头微笑,并做出女士先请手势。交谈也从不把当成孩子,有问有答,彬彬有礼。曾在15岁时,因为结识位73岁绅士,成为位小女士。
其他作品都不记得,只有其中幅,画得和别人不样。那天靠着个草垛画堵墙。原本只是打算用素描画白墙黑瓦造型,可是看下午,发现阳光在白墙上千变万化。那是个静谧下午,独自发现阳光颜色。渐渐地,光跳跃起来,有点像科幻片里五光十色闪耀控制台。但阳光跳起来颜色比那更丰富、更灵巧。只好用许多彩色方块填在那面墙中。希望画出那种此起彼伏、叽叽喳喳景象。
30岁,还住在溪边。坐在栏杆旁看那些水流啊,流啊,哗哗啦啦。人们还在这里生活,狗溜达过去,鸡被小孩追得跑起来。总趴在栏杆边渐渐犯困,并在恍惚中静静想起自己小时候样子。也曾有过灿烂专注时刻,在这里画过画,晒得漆黑,神情严肃,胸腔里鼓胀胀,是少年激情与快乐。
于是,停下来,在那个村子里安息三天。
从那个村子离开,没有再往前跑,回家去。后来就想,如果惊惶不定,也许要从过去寻找自己真实影子。那种真实,是藏在身体里密码,靠想不定能想出来,要行动,要去找。找着找着,慢慢就知道自己在找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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