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知道又起不来时,会带上吃来看,并帮打扫。
比起这些具体不便、无助,以及被损耗巨大精力,这些特质有益那面,根本不值提。
与此同时,抗抑郁药物会从性状上把人改变。那种过载、详细感受和记忆,被强行整块地删去,成为个比较少有强烈低落、也不怎高兴人。事实连同情绪,整块地脱落。
“写”,对来说,是种疗愈。当能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感受通过手指,详尽、准确、生动地表达出来时,会感到安心。写时候,反复确认写下来是不是真实,并且在把它发出去时,怀有信任和爱意,相信看到人是友善,相信未来也不会为此羞愧。在这过程中,撇捺,个像素个像素地触摸着自己光彩。这是人生这条漆黑河流里,虽然无法打捞,但仍然亮晶晶东西。
但是,如果忘呢?所拥有事实和情绪,被药物变成腐肉,从身上掉下去呢?那会变成什样子?历经艰险,剥皮抽筋确认过事实,渐渐变成遥远颤动幻觉。
劝自己:这种脱落和虚幻,不是因为药,而是因为病。因为病不能选,但药却可以说服自己不吃。所以,有个理智告诉:你得好好吃药,否则你生活和人生会失控;另个理智说:你不能再吃,你内心深处、最重要那种感情里,难道不是已常常分不清幻觉和真实吗?
是谁呀?经历是什?走向何处啊?张春这样个谜团,越系越紧,解开谜团线索却越来越模糊。
例如此刻,只好再往里写,写血中血,写骨中骨,想把它们交织在起,成为种确定痛楚。只有那样痛,才能让安心地存在会儿。可是,写不痛。这样钝击,让气力全无。
2015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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