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件呢?
我整个人蜷成一团躺在谢尔特的街道上,然后有人用车子把我推到了医院,我到医院时身无长物:文件、随身物品、外套、鞋子、现金,全都没有了。听到他问,我居然没有生气,还笑了起来。人倒霉到家的时候连火气也没了。检查官被我的笑声弄得很恼火:“你这个一贫如洗又没有登记文件的外国佬,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你想怎么回卡亥德?”
“躺在棺材里回去。”
“你不可以这么随意地回答官方的问题。如果不打算回国,那你将被遣送到志愿农场,那是专门收容罪犯、外国人和身份不明人士的地方。在欧格瑞恩,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接受穷光蛋和危险分子。如果你还想回卡亥德,最好在三天之内告诉我,否则我就——”
“我是被卡亥德放逐出来的。”
,不满泰博手下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下手,还是出于纯粹的好心。那夙思。“令人钦佩的东西是难以言表的。”
欧格瑞恩海岸线在晨雾中露出隐约的轮廓,我站起身,努力迈动双腿,从船上往谢尔特的海滨街道走去,却又一次摔倒在街上的某个地方。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西奈斯尼二十四号共生区查理苏恩沿海四区共生医院里。这个名字我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床罩上、窗边的灯柱上、床头柜的金属杯子上、床头柜上、护士的赫布衣上、被套和我穿的睡衣上,全都刻有或绣有这个名字。一个医生过来问我:“你为什么要硬扛多瑟呢?”
“我不是处于多瑟期。”我说,“是被音波场弄伤了。”
“你的症状很典型,就是因为在多瑟的放松期硬扛。”这位老医生非常专断,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划船时我也许不自觉使用了多瑟力量缓解麻痹,而今天早上,在必须保持不动的散根期,我又起来四处走动,所以才差点死掉。等整件事都按照合他心意的方式得到解释之后,他告诉我,我这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上别的地方去住。他走了之后,检查员就来了。
在欧格瑞恩,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检查员。
在我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医生从旁边那张病床走了回来,这会儿把检查官拉到一旁
“名字?”
我没有问他的名字。我必须像欧格瑞恩人一样学会无遮无掩地生活,规规矩矩,不去无谓地冒犯他人。不过,我没有告诉他我领地的名字,欧格瑞恩人的生活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西勒姆·哈斯?这不是欧格瑞恩人的名字。你是哪个共生区的?”
“卡亥德。”
“这地方不是欧格瑞恩的共生区。你的入关文件和身份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