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麦以为陈年不好意思,又怕他真的现在就拿出来,破坏了明天的惊喜,赶快自己遮过去:“没事儿,反正都是放你那儿。”
陈年缓过了神。今天还不能谈,至少得明天。他打算把银行里的钱挪一挪,放在姑娘那儿存着。离这个字儿一提出来,战斗就正式打响了。王麦王谷姐弟俩并不是省油的灯。但这些全无所谓,谁能斗得过我,他悲壮地想。要死的人了。
第二天,陈年出门直奔银行。王麦在家里收拾自己,准备迎接人生第二次婚礼。她连都没给陈年准备。她打算等陈年掏出戒指,含泪献上,她就告诉他体检报告是误诊,片子拿错了。这消息将给他们的纪念日锦上添花。我,王麦,将赐予你陈年第二次生命,你此生最灿烂的。感谢上天啊。王麦站在穿衣镜前,一边藏起四散的赘肉,一边热泪盈眶。
所以当陈年提出离婚时,王麦完全呆住。她的心脏如同,bao烈的野马,没命狂奔。她哼哼地吸气,瘫坐在地。陈年遥远地坐在原处,像一个纨绔无赖,没有伸出手来。
演。他心想。演吧。我没工夫配合了。我要死了。
姑娘起先不明所以,但见陈年瘦得销骨,知道他也过得不好,一点头,说爱。
两人风露重逢,亦喜亦悲,难舍难离。陈年起身回家前问她:我离婚,娶你,愿不愿意?
姑娘猛点头,咧着嘴乐得说不出话。从床上一跃而起将陈年紧紧勾住。
陈年仰着头望上,咬牙心想:来吧。谁怕谁呀。
陈年揣着钻戒回家,打算先和王麦摊牌。处理好了王麦,再和姑娘正式求婚。
王麦一脸憋不住的喜气,弯着眼睛上下打量陈年。也不说话,接了衣服挂上自己就回厨房。一边煎着药,一边哼起歌儿来。
吃着饭,王麦问了一句:“那存折,你拿走了?”
“啊,我有点儿用。”
“用什么地方儿啦?”王麦竟然甩了一个眼神儿。她自己觉得是调皮,可在陈年看来非常可怕。
陈年不说话。他在思考:借着这个话头就说吗?时机合适吗?是不是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