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不禁笑了起来。
“今天的汤不错吧。”他说。
“味道棒极了。”
“很好。”
安德烈把咖啡桌上的碗拿开,放到餐车底层的架子上。而伯爵和索菲亚都期待地盯着半球型的餐罩。可安德烈把碗摆好了,重新直起腰来,却没有立刻将茹科夫斯基主厨为他们俩准备的美味佳肴亮出来。相反,他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明。两张高背椅被摆在老伯爵夫人那张东方式咖啡桌的两头,咖啡桌上铺上了桌布,还装饰着一小束鲜花。花束旁还摆着酒店里最好的银餐具。
“您的桌子已准备好了。”伯爵笑着替索菲亚把椅子抽出来。
“俄罗斯冻汤?”她把餐巾铺在膝盖上,问道。
“当然,”伯爵边说边坐了下来,“出国之前,最好能喝上一碗既简单又暖心的家乡的汤。这样,在国外碰上情绪不好的时候,想想这碗汤,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一想家,”索菲亚笑着说,“我就试试这个法子。”
“在我把下一道菜端上来之前,”他解释说,“我得确认你对前面的那道汤是不是很满意。请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个字。”
伯爵惊呆了,他的表情把安德烈和索菲亚逗得哈哈大笑。然后,只见主管一挥胳膊,将半球型的餐罩揭开来,露出下面埃米尔做的最新特色菜:索菲亚烤鹅。“它是怎么做的呢?”他解释道,“在开始烤之前,先用小型升降送货机把鹅送上楼去,然后赶着它穿过走廊,再把它从窗户里扔出去。”
安德烈切好鹅肉,端来蔬菜,又把法国玛歌酒庄产的红葡萄酒倒好。然后,对两位用餐者说了声“祝你们有个好胃口”,便退出门去。
父女二人都非常喜欢埃米尔的创意菜。伯爵还详细地为索菲亚回忆起了他在一九四六年的清晨站在酒店四楼看到的那混乱的一幕,包括理查德·范德维尔行过军礼的那条军用内裤。接着,不知怎的,他们又谈到安娜·乌尔班诺娃把自己的衣服从窗户里扔出去,等到半夜又悄悄溜出去把它们全捡回来的故事。也就是说,他们把家庭史上所有好笑的
汤都快喝完了,索菲亚这才注意到,那束鲜花的旁边还摆着一只很小的银质贵妇人的模型。妇人身上穿的是十八世纪的服饰。
“那是什么?”她问。
“你还是自己看吧。”
索菲亚拿起小妇人,隐隐听到里面传出一记声响。她便拿着它来回摇了几下。结果,小妇人刚发出声响,书房门便被人推开了。安德烈从外面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进来,车上摆着一只半球型的银色餐罩。
“晚上好,先生!晚上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