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捷列伊蒙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家伙,”安娜说,“而且,他对青年艺术团体也非常支持。事实上,他对亚历山大的女儿,年轻的索菲亚,就亲自给予过关注。”
“亲自关
“伊万·弗里诺夫斯基同志,斯大林格勒红十月青年交响乐团的团长。遇见你不胜荣幸,乌尔班诺娃同志。”
“不胜荣幸?”安娜露出温和的微笑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得太夸张了,弗里诺夫斯基同志。但我不会因此对你抱有成见的。”
弗里诺夫斯基同志红着脸冲女演员笑了笑。
“来,”她又补了一句,“让我帮你把帽子弄好。”
事实上,乐团团长已经紧张得在手里把他的帽子叠了好几层。安娜从他手里接过帽子,温柔地将帽顶恢复了原样,捋平了帽檐,然后才把它递给团长。在接下来的数年中,这位乐团团长数百次地向人提起安娜方才的那一连串动作。
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伯爵,还朝信上副部长的签名指了指,“你看到了,索菲亚九月一日就得去乐团报到。”
伯爵带着厌恶感读完了此信。信里只是用干巴巴并且千篇一律的语言,对他女儿加入乐团表示了欢迎。而那个乐团位于六百英里外的一座工业城市。
“斯大林格勒青年交响乐团,”“主教”说,“您现在的心情一定非常激动吧,亚历山大·伊里奇。”
伯爵把目光从信上抬起来,他从“主教”的微笑里看出了一丝恨意,它就像伯爵心里的厌恶感和困惑感一样,转眼即逝。此刻,它们已被无情的愤怒所取代。伯爵挺直了身子,朝“主教”走近了一步,他真想揪住他的衣领(能掐住他的喉咙当然更好)。可就在这时,衣柜门一开,安娜·乌尔班诺娃走进屋来。
伯爵、“主教”和小个子乐团团长都不约而同地惊讶地抬起了头。
“哦,你是斯大林格勒青年交响乐团的团长?”
“是的。”他说。
“这么说,你可能认识纳切夫科同志咯?”
一听到那位圆脸的文化部部长的名字,团长立刻站直了身体,连身高都长了一英寸。
“我尚未有此荣幸。”
安娜优雅地走到伯爵身边,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腰背上。她仔细端详着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然后微笑地对“主教”说:
“怎么啦?列普列夫斯基经理,你好像从没看到过漂亮女人从衣柜里走出来,是吗?”
“是没有过。”“主教”咕哝了一声。
“当然。”她同情地说,然后,她又把注意力转向了那位陌生人,“这位是——”
“主教”和伯爵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位小个子便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