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亲眼见过?”她欣喜地打断他道,“在非洲?”
伯爵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不是在非洲。”
“
伯爵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他在脑子里搜寻着所有用于闲聊的问话,却又一个接一个地放弃了。说来也巧,他忽然发现,索菲亚的目光悄悄转移到了他身后的某样东西上。
伯爵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头用黑檀木雕刻的大象。领悟之后,他笑了。这孩子生下来就一直在农村,她也许从没想到,世界上竟然存在这样的动物。这个神奇的动物是什么呀?她一定在想。是哺乳动物还是爬行动物?是真的还是只存在于寓言故事里?
“你见过这个吗?”伯爵笑着移动了下身体,往后比画着问道。
“你是说大象?”她问,“还是灯?”
子。这种时候去问她一连串关于伊万诺沃的风光、景致、气候,或者关于她和她父母日常生活的问题,都无疑会勾起她的伤心事,她的思念和失落感只会越发严重。
“嗯,跟我说说……”他又说了一遍,他觉得头已经开始发晕。而她瞪着他看的双眼则睁得更大了。可就在这一瞬,他的灵感忽然来了:
“你的布娃娃叫什么名字?”
这绝对是个高招,伯爵心想,他不由得暗暗地自夸了一把。
“布娃娃没有名字。”
伯爵窘得赶紧假咳了几声。
“我指的是大象。”
“只在书里读到过。”她略带遗憾地承认道。
“好吧,这动物可漂亮了。简直是造物的奇迹。”
这番话激起了索菲亚的兴趣。伯爵便开始给她详细描述这种动物的不同类别,每讲到一类,他都要手舞足蹈地为她形容一番。“它们原产于非洲大陆,一只成年象的体重超过一万磅。它的四条腿和树干一样粗,它洗澡是用自己的长鼻子把水吸进去,然后再向空中喷洒出来——”
“为什么?没名字?你的布娃娃肯定得有个名字才对啊。”
索菲亚盯着伯爵看了片刻,然后像乌鸦一样歪过头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伯爵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为什么?因为那样别人就可以叫它了呀。别人就可以邀它一起喝茶,可以从屋子对面跟它打招呼。即使它不在,别人交谈的时候也可以提到它,甚至在祈祷的时候也可以把它包括进去。这些都是有名字的好处。”
趁索菲亚正琢磨他的话,伯爵把身子向前倾了倾,准备进一步阐述下去。但只见小女孩把头轻轻一点,说道:“就叫布娃娃好了。”然后,她睁着那双蓝色的眼睛望着伯爵,仿佛在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