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告诉你不必费心去记住彼得罗夫王子名字,但还是应该指出,虽然这个长着
出来。来他对程序已经颇为熟悉,二来他已劳累整天,所以他朝他们谦逊地笑笑,让他们进屋。他们立刻开始忙碌起来,而王子则坐在窗边小桌旁。
王子没什可隐瞒。冬宫沦陷那年,他才十六岁。他连传单都没读过,心里也从没隐藏过什仇恨。就算你让他演奏沙俄帝国国歌,他都不定记得怎弹。就连他们家故宅被如此瓜分,他都觉得不无道理。他母亲和姐妹都在巴黎,祖父祖母已经过世,家里仆人们已被遣散,各奔东西,他个人要三十多个房间干什?他其实只需要张床,个洗脸盆,还有个工作机会而已。
可到凌晨两点,王子被那位负责*员推醒。他手里拿着本教科书,本拉丁语语法书,那是尼古拉当年在皇家学院时候留下。
“这书是你吗?”
没必要撒谎。
“是,”他说,“年幼时上过皇家学院。”
军官把书打开,只见封面插图是张沙皇尼古拉二世画像,而保留这类东西本身就是犯罪。王子禁不住笑,因为当初把屋里所有画像、饰章和皇家徽章全都摘除时候,他还真是下番苦功。
军官用刀刃把那张书页从语法书上割下来。他在书页背面写下时间和地点,还让王子在下面签字。
王子被带到卢比扬卡。他在那儿被关几天,他忠诚再次遭到讯问。从各方面看,还是他命好,因为直到第五天他既没被带到院子里冲墙站着,也没被送往西伯利亚。他只是被划入“减六”级别。“减六”是种行政处罚,受处罚者被允许自由前往除俄国最大六个城市以外任何地方。而那六大城市是莫斯科、圣彼得堡、基辅、哈尔科夫、叶卡捷琳堡和格鲁吉亚。
于是,年轻王子重新安顿在离莫斯科约五十英里图奇科沃。总来说,他心里并没有怨恨、愤慨或是怀旧。在他新家乡,同样有野草在生长,有果树在开花,有年轻女人在老去。因为离得太远,所以他幸运地未能获悉这个消息:在他遭受处罚年之后,有天,他那位音乐老师回到他和他年迈妻子居住小公寓时候,发现有三个契卡派来人在等他。他们把他拖上辆三驾马车,送到劳改营。他音乐老师这辈子就这完。他们之所以这做,是因为有证据表明,他明知违反法令,却仍然好几次雇用“前贵族”尼古拉·彼得罗夫到他四重奏乐队参加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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