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碍。可现在是周六晚上,国家医疗服务体系的在岗人员少得像一具骷髅。说实话,这么比喻算是委屈骷髅了,今晚的情况更像是考古学家在挖掘新石器时代人类遗骨时发现了一根锁骨和一个大拇指关节,然后就试图还原当时人类的样貌。
这种情况下,医生通常会屈服于道德焦虑感,接收病人住院,并让她第二天一早就去做超声检查。浪费病人一晚的时间,总好过万一诊断错误,搭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不过这样做会浪费医院的床位,记住,床位一晚的价值高达400英镑。假如让超声科医生也值晚班的话,这笔钱就能省下了,可我又算是哪根葱,胆敢指挥医院如何更合理地花钱?尤其是现在,医院为了省钱,已经把医生值班室里的床铺给取消了。(也许这样就能省掉每周或者每半个月更换亚麻床单的费用了?或许他们觉得医院里士气有些过于高涨了?害怕假如医生能有地方睡觉,他们就会更警觉,更忘我地投入工作?)
不过我们妇产科的情况还算凑合,因为妊娠早期评估科室的姐妹可怜我们,她瞅了瞅我们身上的担子,然后偷偷配了备用钥匙,让我们需要的时候就到她科室去睡一会儿。在医院里,这是如此了不起、如此罕见的善举,我的同事芙勒拿到钥匙时甚至哭出了声,随后立即上网查询这种举动是否符合授予大英勋章的标准。那是张带箍筋的床,但是乞丐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假如有人给我张床,正上方用阴毛悬挂着一架巨大的钢琴,为了能闭会儿眼,我都愿意接受。
我突然想到,就是那张床,旁边还摆着一台没用的超声机。我检查了一下JS是否还能正常行走,然后就带她上楼了——假如检查后一切正常,她就能回家了,而我甚至不会因为给国家医疗服务体系省了400英镑而在他们面前邀功请赏。
回想起来,我本该提前告诉急诊科的姐妹们我把她们的病人带走了。当时我觉得可能会有人搬出某项条例来阻止我,其实她们都忙得四脚朝天,压根儿没时间管我。我也该找个护工推轮椅带她上楼的。不过和急诊科医生犯的错误相比,我的这些错误简直不值一提。当时那个医生告诉我病人“孕检呈阴性”,也许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根本没给她做孕检”。
等我们登上令人绝望的楼梯,来到我楼上的临时卧室并看到那台随时待命的超声机时,JS看起来已经很憔悴了,还气喘吁吁的。腹部超声检查表明她已经异位妊娠破裂,肚子里全都是血。此时此刻她应该待在一堆救命仪器旁边的,可她却和我跑到了医院僻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