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我和同事卡蒂陷入了激烈的讨论,原因是她说自己接生了一名叫LeSanya的婴儿——发音是“Lasagne”,没错,“意大利面”,还说这个名字比撒但糟糕多了。我俩经常在一起比赛谁遇到的故事更荒谬,就像在玩儿顶级王牌一样——这就是妇产科的常态。
她说她曾经接生过一名叫克莱夫的女孩儿,但我指出,我们已经见过迈
半场,也他妈什么都不明白。
2009年2月8日,星期日
西蒙打来电话,说他昨天晚上和新女友大吵一架后割腕z.sha,结果被送到医院缝了几针。他现在已经回到家,安然无恙,医院还给他安排了后续的精神科门诊。
他问我生不生气,我当然回答说不生气,但其实我气炸了——他居然真这么干了,干之前也没给我打个电话,要不然我能劝劝他的;我们俩已经通了这么长时间电话,这么点儿小要求不算过分吧?我同时也感到很内疚:看来我做得还很不够,要是能更有效地帮助他解决心理问题,或者预见到他会z.sha而采取措施就好了。想到这一切,我又因为刚刚和他生气而感到更内疚了。
我们俩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最后我提醒他说: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用管时间合适不合适。可过去三年里,这样的对话我俩已经进行了无数遍了,我还记得西蒙第一次在脸书上求救的场景,这是不是意味着,自那之后他的心理问题压根儿没有任何缓解呢?
不过,我安慰自己说这么想可能是多虑了。没有谁能“治好”抑郁症,就像没法儿治好哮喘一样,你能做的只是对病情进行控制。我就是他遇到紧急情况时的吸入器,这么长时间没出意外,就足够庆幸了。
2009年2月17日,星期二
紧急情况警报铃响了,这种情况下,人很难保持镇静。医院里像平常一样人头攒动,再加上到处都是灰尘和碎石,弄得大家更紧张了。假如是在演《急诊室的故事》,这时应该有辆救护车破墙而入,而真实情况并非如此。起因是有位助产士把应急电源线拉得太紧了,导致天花板掉下来了一大块。
2009年2月19日,星期四
很遗憾,医生的儿童保护职责(5)里不包括阻止父母给新生儿起倒霉名字这一项内容。今天早上我接生了个孩子,父母给他起名叫Sayton——发音是“撒但”,和那个地下世界的大魔王一样。这个孩子能顺利活过小学吗?尽管抱着这样的怀疑,我们还是兴高采烈地把他送出了医院。(有没有可能他正是大魔头本尊,我本该直接把他塞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