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
严管家勃然大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奴才竟敢直呼主子的名讳!」
王爷则淡淡地,低垂眼,修长的手指描着碗沿,然后才问:「你的意思
安宁笑得前仰后伏,我搔了搔自己的眉毛,道:「瞧岔了,原来不是金子,竟是狗粪一堆。」
严管家大约从未被下人挑战过权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瞧了我几眼。
瞧吧,本奴才风流倜傥,还怕你记吗?
王爷转过了头,微微皱起了他长眉,当然了,本奴才虽然天赋过人,但要跟个老奴才相比,到底在做奴才的经验上有一些些火候上的差别的。
但是王爷从来简言精论,不轻易不发表意见,于是一拂袖,轻快地跨门而入。本奴才自然要一溜小跑,追随主子的背影而去,方才显得识情识趣。
心寡欲,痴情性烈之人都不能习之,师傅大约曾经误人子弟过,所以才死活不把冰心诀教给我这个看起来激烈偏激之人,而是传给了什么都看得淡淡的二师兄。
宫藤貌似清淡世外高人,其实偏执疯狂远胜过常人,如今他眼见武不是师傅的对手,文又未末必能胜过我,多年的期盼一朝落空,情绪波动剧烈,冰心诀反噬嗜,竟然瞬间走火入魔。
他大吼一声,转身往沙漠中跑去,远远只见他脑后的白色长发随风在空中张扬。
十六王爷与安宁起身要追,王爷伸手一拦,叹息了一声,道:「人生是苦,最是情痴人,由他去吧!」
这个时候严管家身影一晃过来了,王爷微笑道:「一郎救出来了吗?」
王爷在大厅里落坐之后,先啜了一口新泡好的乌龙茶,方才抬头叹气对我道:「你这一次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赏就赏呗,叹什么气,从来亦仁多兵,亦非多财,你什么时候变得小气了,我咂了咂嘴。
「还是十两银子吗?」王爷突然又开口问,他的嘴角似微带了一点笑。
我看着他,良久,突然道:「奴才不想叫王爷王爷了。」
王爷琥珀色眸子微一愣,那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那你想叫我什么?」
严管家晃着山羊胡,尽量做出一副幅淡然的样子道:「宫藤那些手下虽然凶悍,但我又怎会给王爷抹黑?」
王爷淡然一笑,道:「好,赏金百两。」
王爷的一句干脆利落,严管家脸上的淡然倒像崩塌了似的,喜得忍不住浑身颤抖,谄媚地跑过来弯腰跟在王爷身后。
我看了有一些好笑,眼见他一路恨不得托着王爷走路,到王府门终于忍不住道:「严管家,路上有金子!」
严管家立即弯腰四处寻找,连声问:「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