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
提笔酝足笔力，划掉上面
圈圈，在下面端端正正画
两个更圆圈圈。
那
大叠卖身契就这被抢而光，没抢到都在那里捶胸顿足，这年头要把自己卖，那也是不容易。
王府是今年年初县令下令建，装潢得要多奢华有多奢华，光门前狮子便由千斤黄铜所铸，张牙舞爪，威风八面。还当县令怕，弄所府邸招待马贼呢，没成想原来是招待王爷。
心情激动地站在大群优胜者当中，在王府后花园里挺胸凸肚接受王府严管家目选。严管家姓起得很好，跟他风格挺配，他穿件上好灰绸衣，下巴蓄着山羊胡须，随着他嘴唇里嗯哈单音节抖抖。
得到「嗯」奴才都很幸运被带到左边，分配套黄衣服，据说那是内堂奴才才能穿衣服，衣料要比外面干粗活灰衣奴才厚实得多。得到「哈」奴才就惨，被带到右边领到套灰衣服，这是王府里面最下等奴才。
王亦非坐阵，这不，王爷府里正在找下人呢！」
眼前亮，只觉得出现道曙光，照亮顾九光辉前程。
「让开，让开！」拎着铺盖左转右拱，总算弄到块地方，摊开被褥缩在衙门大鼓下面。
关外冬天进午夜，那真是冷得能把人冻成冰垛子。看着下面人都冻得瑟瑟发抖，有好些都忍不走，剩下个个都像寒风里头号鸟（注），缩着脖子来回跺脚。
缩在被窝里乐得真想再唱两句，这叫什「机会总是给有准备人」。
严管家眼神终于落到脸上，死死地盯着他嘴唇，等着他那个嗯字出口，嘴唇动，问：「你以前在王府干过没有？」
「啊？」时大脑没反应过来。
「怎见着你这眼熟？」
愣半晌，舔下嘴唇道：「娘说长相有眼缘，容易叫
天蒙蒙亮，衙门开。
两个小官差拿着桌子，椅子往外放，叠纸往桌上摆，喊道：「哪个想给王爷府上当差，上来填张卖身契，王爷不喜欢闲杂人，凡是给王爷干活，都得是他奴才，价钱律从优！有手艺百两，没手艺五十两。」
「百两啊……」所有人拥而上，急着要把自己卖给王府当奴才，也是窜而上，牢牢地抓住小官差手里笔，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在卖身契上画两圈圈。
小官差刚想收走卖身契，连忙道：「等等！」拿过卖身契，上上下下看两遍。
「看什看，你到底还要不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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