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蓝色随身小刀。在观测窗上方勾勒左手
轮廓。循线刻绘
指头、长满老茧指关节和指尖，手即是
张复写纸。太空舱地上、天花板、墙上布满另外数千只循线刻绘左手。想起照片里那双双画在山洞石壁上手。伸出手掌，抚过布满刻痕舱板。道道刻痕象征着段不受限于回忆过去，只有它们让意识到不是永远只剩
表在俩床铺之间画上道涣散彩虹。
爸爸以浑厚嗓音描述质子合成重量、无法标示电子轨迹。他声调微微颤抖，好像喉咙里有颗嘎嘎滚动珠子。你跟起坐在地上张缺
椅脚椅子上，听他解释宇宙大爆炸。他说大爆炸之后，仅有氢原子和氦原子两个自然生成元素。氢原子与氦原子凝聚为气体云团，而后云团转变为星体，在极度高温下，质子在星体中不断熔合，每个重量超过氦原子元素都熔入有如核能反应炉星体，然后随着超新星轰然飞越宇宙。
“比熔炉里面更热吗？”你问。
“热几百万倍。”爸爸说。他把香烟指向编号二十八元素，久久没有移开，致使号码受到香烟烧灼，消失在圈烟灰之中。“熔炉里镍，最初就是来自超新星。”
爸爸列出，不胜枚举：工厂油漆里铅，蒺藜刺网里铁，商人嘴里金牙，伪造钱币里铝，空气中硫，警局监禁室底下渗漏出来氡，这些全都来自超新星。
们也在那年夏天到水银湖游泳，湖里水银来自超新星，种种不寻常化学物质、那张拍立得照片里镁，也都来自超新星，照片凝结你、、妈妈影像，你和身穿豹纹比基尼泳裤，手臂箍住妈妈苍白臀部。拍立得相机还没有吐出相片，爸爸已经丢下相机，大吼大叫地纵身抓住妈妈，在那个晴朗夏日，妈妈在朵朵酒红色巨云下笑得歇斯底里，大声尖叫。啊，活生生地在地球上，感觉是多
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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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向无止无尽黑夜、星光照耀境地。太空舱航经土星星环，不久之后，噩梦停止。眼前再也没有出现幻觉。或许已经成幻觉。望向观测窗外，凝视着那片把纳入梦境之中漆黑。
艾列克赛。失忆之境抛出这个名字。轻声叫唤。把你带回来。
多久之前就已缓缓死去？清楚表达思绪，感觉只需瞬间，其实却已飞航百二十千米。腕上手表早已停止运转。即使想要、即使尝试，可以靠着个无生迹、缓缓绕着恒星公转星球估量时间吗？还能够凭借什判定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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