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我解释说,他们必须处理全世界2000名法国犯人的案件,而你的案件的性质并不是最严重的。我们试图让他们明白你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而且除了你之外,还有一家大型法国企业也被美国司法部盯上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吗?‘根本不是这样的,女士!我们看不出来法国z.府与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弗雷德里克·皮耶鲁齐的案件与那个因没有缴纳增值税而在克勒兹省被抓的小老板的案件差不多…
我通过她们的眼神看出,她们可能被我吓到了。我就像一个晃荡在卡其色连衣裤里的幽灵。母亲一开口就惊呼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她接着问:“你在这儿吃得好吗?说实话,你能吃饱吗?”
然后她哭了起来。她的眼泪里既有看守所带给她的冲击,又有见到我的喜悦和长途旅行带来的疲惫。
“我们的飞机在昨天傍晚时分才降落在波士顿,”她接着告诉我,“然后我们就在机场等租的车,差不多等了3个小时才从那里出发,开到普罗维登斯(罗得岛州的首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的母亲76岁,患有帕金森综合征。普罗维登斯的贫穷景象使她触目惊心。
“这里如此荒凉,下车后我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到了科恩兄弟执导的电影《冰血,bao》中的法戈市,这座城市好像已经被遗弃了。”
她又一次问我吃得好不好。我的母亲和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我的妹妹朱丽叶特也很激动,但由于她从事的行业能使她非常系统地了解法国的监狱系统,所以她忍不住进行比较。
“这里真是没的说,非常专业,也非常干净。”
我笑了。访客等候室是怀亚特看守所最像样的地方,而且犯人家属确实都受到了礼貌的接待。但是一说到公共探视厅,朱丽叶特立刻就停止了她的认可。这里永远都是那么吵闹,不利于私下交流。同时也考虑到母亲经历了长途旅程的折磨,以及她本就不佳的身体状况,因此第二天探监的时候,她们被“破例”获准使用单人探视厅。在隔离窗的阻隔下,我听朱丽叶特向我讲述,她曾尝试与法国外交部交涉,试图动员法国z.府关注我的遭遇。
“对了,4月你被捕的时候,波士顿领事馆的人毫不知情,还是我告知他们的。法国驻纽约领事馆的人忘记通知他们了。5月,我陪爸爸去了外交部,接待我们的是人权保护部门主任和罪犯保护科科长。他们表现得非常冷漠、疏远,好像你的事情和他们毫无关系。”
几个月过去了,我的妹妹对那次与法国外交部工作人员的会面仍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