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共有四十八起案件,你没找人提示,没翻查条例内容,完全靠对法典熟练程度,毫不拖泥带水,有种绝妙地,让人怀念节奏感。最令人赞美是,四十八次宣判,完全没犯任何错,连些界限很模糊律文都注意到。要知道,越是小案子,所涉及到条款越繁多,同样偷盗罪,根据作案方式、盗窃金额、赃款归还数额和司法解释,就能有不下十二种判罚,虽然之间差别很小。但你没让犯人多在监狱待上夜,也没叫他们少服刑日。”
“您过奖。”法官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说这些,不过他听出来,这人对法律颇有研究。
“无论资历还是经验,你都有资格当正式法庭主审法官。”
“是自学成材,靠应聘撰写员进法庭,没有法学院文凭。在坦丁,文凭高低通常决定着前程。”
“怎不去考。”
看所谓牧师,对方没听到似地,毫无反应,于是开始审判。
“敲诈罪,半年苦役。”
“什狗屁牧师,既然你帮别人,怎不来帮!”那囚犯失望地咒骂,朝地上吐着口沫。
法官直在猜测幸运儿是谁,他把这件事当成今晚难得调剂品,当审判位长着漂亮蓝眼睛妙龄妓女时,他想,“不帮男人,大概是想帮漂亮姑娘。”但直到宣判结束,那人没有动静。等又审判完个犯欺诈罪老骗子时,那人对帮助老年人也没兴趣。
夜很深,当堆积案件都扫而空时,那人还是安然地端坐着。法官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睡着。
“至少得暂时停职年时间,如果不工作,家里人吃什?”
“那好吧。”那人掏出支金笔,在张匿名支票上写下串数字,“这能维持普通家庭年半开销,适当人应该坐在适当位置。”
法官直在猜想谁是今天幸运儿,他没料到会是自己。
“可……可是……”他工作十二年,兢兢业业,从小文员熬到夜法庭代理法官,本以
他摘下有些脏马鬃假发,这种司法界专用假发价格昂贵,不是个夜法庭小法官靠薪水买得起,这顶假发还是宣誓就职时由总庭颁发,用十几年,不少地方发丝都脱落,露出光秃秃底边。
法官从席位上站起来,揉揉酸痛腰,闭庭时间到,这时候除他,也只剩下那位怪癖先生。
“阁下,您得离开。”他刚准备推醒对方,手还没碰到,那人就睁开眼睛,这是个眼眸深沉,长得挺怪大个子男人。
“你当几年法官?”
“哦……十二年。”他下意识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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