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像缓缓流淌的液体:先是变宽,然后变窄消失,紧接着那条仿佛铅笔画就的细线又会悄然出现在天地相接的地方。她不为所动地看着眼前的奇景,从铺在单峰驼背上的外套兜里掏出一片面包。
“Stenna,stenna.Chouia,chouia.”男人说道。
很快有个孤零零的东西从地平线上的一片模糊中突兀地分了出来,它拔地而起,仿佛凭空出现的灯神。片刻之后它又矮了下去,原来那不过是独自长在绿洲边缘的一棵棕榈。他们默默地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来到了那片树林中。水井边围着一圈矮墙,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有人生活的迹象。棕榈树长得稀稀拉拉,灰多于绿的树枝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投下的树荫少得可怜。卸完货以后,骆驼依然趴在地上,似乎很高兴能休息片刻。仆人从辎重里取出巨大的条纹地毯,一套镍制茶具,还有用纸裹着的面包、椰枣和肉。骑手取出一个带木塞的黑色羊皮水壶,他们三个人都喝了一点;骆驼和仆人们似乎能喝点井水就很满足。她坐在毯子边缘,靠在一棵棕榈树上,看着仆人们从容不迫地准备餐点。开饭后她吃得狼吞虎咽,觉得所有东西都美味无比。但两位主人还嫌她吃得不够多,她早就撑得吃不下了,他们还在不断劝她再吃。
“Smitsek?Kuli!”他们会这样对她说,然后把小块的食物举到她面前;年轻的那个试图把椰枣塞到她嘴里,但她大笑着摇了摇头,任由枣子朝地毯上跌落,对方迅速接住它,然后自己吃了下去。仆人们从辎重里取出柴火烧水煮茶。等到大家都吃饱喝足——茶泡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到了半下午。天上的太阳依然灼热。
仆人们把另一条毯子铺在两头单峰驼旁边,骑手们示意她跟他们一起在牲畜投下的影子里躺一会儿。她顺从地走到他们指的位置,在两个人中间躺了下去。年轻的那个立即抓住她,粗鲁地将她抱在怀里。她喊了一声想坐起来,但他不肯放手。另一个人厉声对他说了几句话,指指那些牵骆驼的仆人,他们正靠着井边的矮墙,努力忍着脸上的笑意。
“Luh,贝尔卡西姆!Essbar!”他一边摇着头低声呵斥,一边充满爱意地抚摸着自己黑色的络腮胡。名叫贝尔卡西姆的年轻人很不满意,但是因为他还没长胡子,所以不得不听从年长者明智的建议。姬特坐起来抚平裙子,望着年长的男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她试图从他这边爬出去,好让他隔在自己和贝尔卡西姆之间,但他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倒在毯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