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窒息。他们固执让他有些沮丧。莱尔太太似乎比她儿子更难忍受。和那个年轻人不同,她没有什丰功伟绩可供吹嘘,无论真假;她只会喋喋不休地描绘臆想中自己遭到迫害,逐字逐句地复述自己跟各种对头尖酸刻薄对骂。她形象在漫长讲述中逐渐变得丰满,虽然他对此已经失去兴趣。她生命缺乏与人接触,但她需要这个。所以她会想尽办法摆布遇到每个人,争吵意味着她试图与人建立关系努力再次遭遇失败。就算是跟埃里克在起,她也习惯吵架这种最自然交流方式。他觉得她是自己有生以来见过最孤独女人,但他却无法投以太多关注。
他放弃倾听。他们离开城镇穿越山谷,现在正在攀爬座光秃秃大山。他已经数不清汽车转多少个S形大弯,当他们再次转过个急弯,他发现那座土耳其要塞出现在自己眼前,它远远地矗立在山谷对面,精巧得像玩具样。护墙下方黄土地上散落着几座黑色帐篷;哪座帐篷是他待过,哪座帐篷属于玛妮娅,他说不太清楚,因为从这个角度望去,他根本看不到那架铁梯。但是毫无疑问,她就在那里,在山谷中某处。此时此刻,她或许正在热不透风帐篷里午睡,也许是个人,也许还有某位幸运阿拉伯朋友——千万不要是斯莫尔,他想道。汽车又转个弯,爬得越来越高,陡峭悬崖在他们头顶耸立。路边不时掠过簇簇死去蓟草,挺拔草叶上蒙着层白灰,蝗虫在草丛中发出高亢鸣叫,不知疲倦嘶鸣仿佛来自炎热本身。山谷次又次闯入他视野,每次都比上次更小,更远,更不真实。梅赛德斯像飞机样咆哮,它排气管没有消音器。群山依然伫立在视线尽头,山下铺展着大片盐沼。他转头最后望山谷眼:每座帐篷轮廓依然清晰可辨,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帐篷看起来很像地平线上群山。
热浪滚滚风景在眼前缓缓展开,思绪向内转个弯,他突然又想起那个让他心神不宁梦境。片刻之后,他笑。现在他明白。那列越开越快火车不过是生命本身缩影。人在思考生命价值时难免会感到彷徨无措,所以梦中他才无法作出决断,而当他下意识地拒绝参与其中,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他想知道这个梦为什让他郁郁寡欢——它不过是个简单经典梦而已。他已经想清楚所有呼应与隐喻,这个梦内容与他生活几乎毫无关系。为避免陷入必须思考相对价值窘境,长期以来他直拒绝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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