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都说云公子剑术入神,但三十余年过去,恐难免年长力衰,而孟堂主之弟年未满三十,其剑却已窥天道,这江南第剑嘛,未尝不能将天下第剑取而代之。”
此言说得大胆,席上时议论纷纷。杨逊淡然听着众人交谈,不言不语,伸指入杯盏蘸酒水,信手在桌上涂画。立在旁少年伙计梁雨好奇凑近,见杨逊画好像是朵花花瓣,杨逊手指勾抹间似藏奇特韵律,梁雨不禁瞧得出神。
画完第四片花瓣,杨逊手指停住,倏然转头瞧向梁雨,微微笑。梁雨怔,只觉杨逊笑容温暖,但双目清寥如星,与他对视稍久便微微眩晕,仿佛他眸光深处有条深河在静静流淌。
唐震瞥见杨逊蘸酒乱涂,心想都说杨逊为人谦和雅致
如何?”
杨逊苦笑答应,他这半年来已不常带剑,今日别有他事,才将涉川剑携在身边,当即与唐震走到空处,道声失礼,缓缓拔剑。唐震见杨逊剑刃上锈迹斑斑,只是寻常旧铁剑,便道:“逊兄先请。”
杨逊手臂振动,刺出剑,剑风霍霍劲响,但看在唐震眼中,剑势倒也并非快绝。唐震留几分力,扫腕迎出剑,两柄剑触即分,杨逊倒退步,唐震却横剑原地伫立。
众人凑近细瞧:涉川剑剑身上多道浅浅凹痕,而青云白鹭剑却光华如镜、全无损伤。有几人当即喝起彩来。杨逊收剑抱拳:“多谢唐兄留手。”
唐震大觉畅快,连声笑道:“坐下喝酒,喝酒!”两人重又落座。席上觥筹交错,向杨逊敬酒攀谈人却颇少几个。
有人赞道:“唐兄这柄天下第神剑,赠给天下第剑客,当真妙极,云公子定然喜欢。到时大伙儿请他来当青云门门主,他老人家绝无不允之理。三日后,苏州青云门这几个字便要响彻江湖!”
孟山英道:“等敬重云公子名声,亦知其心性散淡似闲云野鹤,故而只想请他做大伙儿门主,断不会委屈他老人家料理门派俗事,日后自当由唐兄坐镇青云门大局。”
唐震笑:“本来凭令弟剑术,亦可坐得这青云剑派门主,但江南第剑比之天下第剑,总归稍差些许。”
孟山英连连摇手:“舍弟山洛性子孤狂,难堪大用,不提也罢。话说当年云寒川死后,云家人大多流散外地,至今多已谢世,日前派人多方探访,将云公子亲眷寻回些,安置在剑缨堂供养衣食,等到三日后并请他们与云公子相会。”
“此事却没听贤弟提起过。”唐震面上微露不豫,顿顿笑道,“贤弟如此有心,是青云门之福,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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