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大骇,心想虽听说此人武功已失九成,在酌月阁里给平阳镖局和剑缨堂人轻侮嘲笑也不敢还口,但要收拾自己总是轻而易举,颤声道:“你、你这人舍不得剑,便要动粗吗?”
杨逊缓缓放脱梁雨脉门,笑笑。梁雨嘀咕道:“你既说要退出江湖,就该心无挂碍,怎还舍不得把剑?再说你这剑生满锈,可比青云白鹭剑差远啦……”
杨逊轻叹:“你说得不错,终究不能算是真正心无挂碍。”
便在此时,忽听数丈外人阴声笑道:“想必杨大侠已然觉察,这‘蛰龙醉’之毒神仙难解,就请好好消受。”
杨逊侧头望去,阴笑顿止,有个黑衣人背影起伏,远远掠走。
剑入水,须臾沉底。然而涉川剑与他共历三十年霜雪,如今到告别关头,终不免迟迟犹豫。
半个时辰过去,杨逊终于下定决心,就在长袖方抬即甩之际,忽听身后有人道:“大叔,你要扔剑?这剑不要吗?”循声回看,不禁莞尔—说话人竟是枕河楼那少年伙计梁雨。
“小兄弟,没想到会再见到你。”杨逊点头,“是啊,不要啦。”
梁雨面露喜色:“那你把剑给呗。”
杨逊失笑道:“小兄弟,你要剑做什?剑可不是小孩子玩具。”
梁雨大惊:“你中毒?酌月阁里酒菜有毒吗?”倒退两步,慌忙又道:“、什也不知道,不关事,只管倒酒,可不是下毒!”
杨逊淡淡笑,上前拍拍梁雨肩膀,道:“小兄弟,你很害怕吗?”
梁雨只觉肩头处似有暖流涌入,随即周游全身,舒泰无比,但舌尖仍不禁打战:
梁雨也笑:“大叔,剑当然不是玩具,但也不是小孩子,学过剑法。可买不起剑,只能拿树枝木棍去练,那可差太远啦,你把剑给吧。”
杨逊摇头:“那可不行。就要离开江湖啦,再也不回来,这剑是好朋友,它活三十年,今日寿终正寝,要把它葬在河里。”说着说着,心中泛起涟漪,似有些怅惘,又觉解脱。又道:“小兄弟,稍后你跟到铁匠铺,给你买口好剑。”
梁雨却道:“不成,平白无故,怎能花你银两?你还是扔到河里吧,等你走,就潜入水中把剑捞出来,从小长在河边,水性好得很。”
杨逊怔。梁雨笑嘻嘻道:“你丢到河里之后,那剑就不是你,捞是无主之物,可跟你无关。”说罢退步让到边,摆手示意杨逊扔剑。
杨逊苦笑,只觉扔也不妥不扔也不是,打量梁雨眉眼,忽然脸现凝重,闪身扣住梁雨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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