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
“你说什!”崔重猛地站直,嘴角抽搐,“姓燕,你是不是瞧不起!”
燕横斜眼道:“就是瞧不起你,那又怎样?”
“去你娘!”崔重想想,屁股又坐下。
“吵什吵?”薛方晴刚刚洗好手脸,从行囊里取出琵琶拧轴调音,忽然蹙眉插句嘴。燕横愣,朝她看去。
许多天里四人吃得糙、睡得少,常宿于荒林野山,薛方晴遭罪不可谓不多,有时叫苦喊痛也是在所难免,但总归竟撑下来,马术也渐精熟。有几回昼夜不歇地逃命,疲得狠,燕横躺下就晕睡过去,饿醒时却瞥见薛方晴正安静地梳洗打扮,容颜憔悴却依旧洁净明丽。胭脂水粉还是她从蕲州带来那些,她用得很省。
陈闲听后只觉颇为可行:“张济不愿《雪谱》落入旁人手中,又怕咱们被旁人杀死,使他再也找不到《雪谱》,所以必不会透露咱们行踪。咱们就如燕兄所言。”
往后数日里,四人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马不停蹄地朝凉州疾行,果然未再遭遇张济。
他们多走荒僻野径,途中遇次山贼,混战中四人夺路而逃,各自受些伤。
路过咸阳时,又被群终南派剑侠撞破身份。他们向西且战且逃,直到躲入天水城外深林,才将敌人甩脱。
十七
“遭上天大难,还有工夫捣腾脸蛋……”燕横嘴上这挖苦,但心中却也不禁有几分佩服。他甚至从中隐约感到某种力量。
崔重忽下子抬起头,像是刚想出该怎回敬燕横样,扬眉道:“你瞧不起,那也瞧不起你!”
“瞧不起就瞧不起吧,”燕横哈哈笑,“又不怕别人瞧不起。”
崔重哑然怔住,许久才问:“那你怕什?”
燕横道:“怕饿。”
黄昏,树林里,溪流边。
艰苦奔波后四人舀溪水喝着。喘息声此起彼伏。
秋意比在蕲州时浓得多,林子里枯叶遍地,触目萧然。崔重呆坐半天,连声鸟鸣也没听到,心中如被重物堵着,却嘿嘿笑道:“早便说,黑道黑道,就是该黑天走道—怎样,这几日里可不是应验?”
崔重说完等会儿,见没人搭腔,又自顾自道:“那次在悬崖边,真叫个爽快!和武林轻功第许青流比脚力,是赢!”这些天虽说赶路疲惫,但他见缝插针,已将那次赌斗反复回味不知多少遍。
燕横自打离蕲州身上总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正没好气地洗涤伤口,见崔重喋喋不休,当即粗声喝道:“别他娘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真当自己比许青流快?你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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