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一旦落实了就要“刑戮”——死刑。他聪明,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逼急了,就是《诗经》里的两句:“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白玉上面的污点,还能磨掉,我要说了什么错话,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永远洗不掉了。审他的问不出口供,拿他没办法,最后放了。
两个弟子吃官司,对孔子打击很大。为了补偿弟子,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公冶长,把侄女——哥哥的女儿,嫁给了南容。
当了几年大司寇,孔子懂了些世事人情。按他原来的学究脾气,见人蹲监狱,肯定觉得是罪有应得,现在他总算知道司法那套东西是怎么回事了。孔子佩服南容,居然能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不简单。公冶长蹲了监狱,受的罪多,把女儿嫁给他,算多补偿一点。10
从这事能看出来,孔子不怕风险,有担当。同党被人整肃,胆子小的政客要赶紧划清界限,自保为上,甚至落井下石,踩上一脚证明自己清白。孔子不光不避嫌,还要结亲。他后来丢了官,周游四方很多年,弟子们照样追随他,吃苦受累甚至担风险,班子一直没散掉,还越来越大。这非常难得,不但之前没有,后世也再没有过这么坚定团结、能折腾的师生团队(除了墨子一伙人,可关于墨子的记载太少,我们不了解详情),这跟孔子的个性很有关系。
用现在的话说,孔子不是个出色的行政官僚,但是个合格的政党领袖。
季桓子实际在暗中纵容反孔子的一派。但闹到一定程度,三桓就要有个最终意见了:到底还用不用孔子?两派斗得已经不可开交,必须有一方出局才行。
三桓这时最担心的,是孔子和鲁定公结成一伙,那样三桓家族就又有危机了。偏偏孔子太讲君臣道义,各种礼节上都把鲁定公抬得很高。这么做的时间长了,国君的威信慢慢就积累起来了,三桓不能不在意。
孔子40岁就觉得自己“知天命”了,公开的宣言就是不结党,能干好工作就干,干不好就辞职走人,继续当老师。自己有文化,到哪都有人交学费,饿不死。他对钱看得不轻,但也不重。钱多了吃的穿的讲究点,没钱了就“饭蔬食,饮水”,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凭劳动挣钱,就是给人家赶车也不丢人,就是不能为钱做违心事儿。
三桓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对他们来说搞政治就是结党营私,最恨洁身自好的假清高,脚踩两只船的骑墙派——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把你从一个穷书生、半冒牌的小贵族,提拔到权力中心,就是让你来卖命的,这叫攻守同盟、利益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