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衰微
开始，因为他们已经不太爱打仗，就得拿点别来标榜自己跟老百姓不
样，炫耀“文化”最方便，翻翻书本，不用冒战场上丧命风险，不受日晒雨淋蚊叮虫咬。
再有，作为贵族，得懂“人事”。这个人事，就是自己家史、别大贵族家往事。
中国科举时代有《缙绅录》类官僚名册，给*员圈子提供社交信息，但春秋时没这些。大贵族家里事儿，不管是本国，还是外国，主要靠社交场合贵族们聊天，口耳相传。那种情景，有点像《红楼梦》里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哪位大贵族，祖上第代发达是谁，辈辈怎
传下来，这些先人名、字都是什，干过什好事或坏事，老婆娶是哪家，孩子又都嫁、娶哪家，现在他家人在国内都当什官，掌不掌实权……
知道这有什用？贵族在圈子里混，想升官发财，都要靠大贵族提携、小贵族拥护。最基本社交，比如到哪个贵族家做客，或哪位贵族来访，他家祖上先人名字，定要知道，说话时不能提到，这叫“避讳”，是对人家尊敬。
实在不知道也能变通。刚到人家做客，落座以后先问名讳，这叫“入国而问俗，入门而问讳”2。但这样问就显得有点生疏。你来之前，怎没做好功课？
恭维大贵族，也是恭维他祖上功业。或者，他祖上要干过什坏事，聊天时候可别提到，让人家不高兴。
这不光是社交，也是国家工作。比如，小国想打仗，要到大国请援兵——鲁国就经常到晋国或者齐国去求援，得有人出差办这事。那时各国都是几家大贵族掌权。当使者，得知道大国里，这几家贵族各自掌什权，他们各家关系如何，谁和谁是同盟关系，谁和谁是对手，哪家拉关系比如容易……比如，这位贵族夫人是
国位贵族千金，去找他帮忙，走走夫人路线，就比较靠谱。另家呢，可能刚把女儿嫁给你敌国公子，或者上次跟你国君喝酒，酒醉打起来，你就最好躲他远点。这些家庭琐碎事，都能跟国际关系扯上。
比孔子大辈，郑国有位执政大臣叫子产，名气很大。他手下有四大能人，各有专长。其中位专长，就是跟《红楼梦》里冷子兴样，最懂周围列国贵族家里事儿，包括各家渊源来历，当代人在朝廷里地位、执掌，还有他们能力、个性、各种癖好。3
春秋贵族圈子内这些掌故传闻，后来被汇编成书，就是著名《左传》。懂贵族家里人事是门大学问。
十有五而志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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