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叔拜而服。”
这是个很简单卖油翁故事,但此时并无卖油翁,油脂在村社尚属奢侈品,故而便用村社众人更为熟悉制作车轮老人代替。
墨家故事总是很多,墨家木匠也是绝,故而这个故事当初被适讲出来时候,墨子颔首而笑,明知这是假,却不得不认可其中道理。
而适讲故事,又从不是为讲故事,今日孙璞说起这个故事,众人听到津津有味时候,孙璞便道:“如今驾车、击剑、冲杀、引弓,难道这不也就是个唯手熟尔事吗?”
“他只说自己能够奋勇厮杀,却没有说他为何能够以敌十。难道说因为血脉吗?难道说贵者更贵贱者恒贱,连同武艺都是传承于血脉吗?”
敢想这个问题。
肉体消灭不,道理辩论不过,这就是此时老贵族面临处境,无可奈何。
今日将老贵族叫来,也根本不是和他商量,而只是做个木偶,让民众看到他们哑口无言样子、让民众知道墨家道理可以说这些贵族无言以对。
至于这个老贵族本身,孙璞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墨家连王都俘获过,区区个上士,哪里值得费许多心思?
压住老贵族嘴,趁着老贵族满脸怒色却不能表达、赤着上身原本炫耀伤疤如今仿佛乞讨断手尴尬局面,众墨者便有意引导着老贵族和他家臣不断辩论,然后再用墨家精湛无双辩术和宣义部最为擅长宣传鼓动,将他们驳倒、再引来民众暗暗欢呼。
说到这里,已经有人咂摸出问道,孙璞大喝道:“不是这样啊。无非是他手熟,常年操练缘故。”
“可是你们为什不能够操练?为什他能够操练?”
“因为他不稼不穑便可以吃饱,你们却要为稼穑忙碌,饭都吃不饱又哪里可以操练呢?”
“因为他房屋漏雨时候,你们要服劳役为封主修缮房屋,而你们修缮完毕还有漏风自
孙璞心想:“如泗上戏剧,独角戏演起来可不好看,总需要有人陪衬,方才有味道。”
轮辩驳到过午时分,孙璞又借着之前老贵族所说那些话,讲起个故事。
“昔楚之养由基善射,当世无双。尝射于家圃,有斫轮者释木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百里穿杨,但微颔之。”
“养叔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斫轮者曰:‘无他,但手熟尔’。”
“养叔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斫轮者曰:‘以削轮轴知之’。木置于地,便取凿、斧,闭目以削轴,顷刻乃成,负重十石。因曰:‘亦无他,唯手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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