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无所有,此时炼铁尚未普及,铜更是贵重无比,自家庖厨之中靠便是个陶罐来煮饭,屋子被柴草烟熏乌黑,墙壁上油腻腻不知道沉淀多久。
墙角有个可爱三足陶罐,像是瘸条腿野兽,那就是自家“灶台”。三足支起,可以在下面生火煮粥煮
原本准备再骂几句嫂子看着小叔那嬉皮笑脸模样,又觉着手中臂弯中瓦罐陡然轻,竟是愣在那里,心说今日怎就转性?
都说那子墨子是个圣人般人物,如今看果不其然,自家小叔只是去听些讲学竟还知道做事?
看着那张有些稚气还笑出两个酒窝脸,剩余半石发泄话竟像是六月雪花样化个无影无踪。
时无言,只能无话找话地说道:“小心些,莫要打碎瓦罐。”
可瓦罐被结实胳膊牢牢地捧着,又怎会落下来摔碎呢?
年纪,只是双手早没有少女光滑,粗糙像是蛇蜕去皮,到冬天更是会皲裂开许多伤口。
生活磨难之下,又摊上这位小叔子,没有怨气那是圣人。
杏核儿般眼睛,露出股子泼辣劲儿,看着从外面摇晃回来小叔眼看着自己又是提着又是夹着还不来帮忙,只在那傻站着,更是气不打处来。
“你不做鞋硝皮也就罢,这天儿正是葚子熟时候,便是去摘几捧葚子回来吃也好。下午还要去浸麻,这饭还没有煮,家里昨日就没柴草,你去城郭外,回来时候就不知道捎把柴禾?天天就知道闲逛,动辄要做番大事,你做成什?”
“人家墨翟先生是要兼爱世人,你连你哥哥嫂子都不爱,还爱个屁世人?要是墨翟先生,断不会收你做弟子!”
这说,无非就是有些不知所言之后言语。
嫂子在后面摇摇头,跟在后面进屋子。
黑黢黢屋内,适小心地放下罐子和粟米,随口问道:“哥哥呢?”
“去城外给士人量鞋尺寸去,会儿便回。”
适看眼自家屋子,暗暗摇头。
说到情急之处,不免下意识地想要手掐腰手怒指方能骂尽兴。只可惜胁下夹着陶罐粟米,骂不尽兴只好哼声,扭身就要回屋。
适低着头,也不敢言语,自己有自己三观,这事终究理亏,说不出什莫欺少年穷之类豪言。
求生不易,兄嫂养自己这多年,再说十句也要听着。
挤出丝羞愧后尬笑,嬉皮笑脸地赶忙上前伸手接过嫂嫂手中瓦罐。
“这就出去弄些柴草,浸麻事明天去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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